马车一路平稳的行进,但苏阮的心却惴惴不安的颠簸个不停,和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大反派坐在一起,真的是难受啊。
她感觉自己在马车里都喘不过气来,拧着帕子苏阮缩在角落,坐的也离常晏好几仗远,生怕他吃了她似的,好在常晏视线全被面前的竹卷给吸引了,全然没有理会苏阮。
苏阮战战兢兢了一路,才总算来到了苏府,当马车平稳的停下,她心上的大石也落了下来。
她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想要走下去,却因走得太急,被裙裾绊住,正当她摔个狗啃泥的时候,一双大掌适时的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拽了回去。
“当心些。”温煦如朝阳的声萦绕耳畔,苏阮几乎认不出身后男子的谁了,当她站稳了身子,瞧见常晏那张脸,不由皱了皱眉。
常晏只以为她顾忌男女之嫌遂松了手:“好了,快下去吧,别让你爹娘等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下了马车,一下马车苏阮就瞧见了一群人乌泱泱的站在苏府的大门口,特意守着他们。
苏阮与常晏的婚事办的急,喜轿也是从皇宫里抬出来的,因而这三朝回门也是苏阮头一回见苏家人。
苏家世代行商,祖宅本在江南,永和年间的一场水灾令他们被迫北迁来到皇城根下寻求谋生,这才有了如今的京都苏家。
苏府共住了苏家五房人,留在京都掌事的是长房和三房的长辈,而其余三房大多在外行商甚少回京都居住,因而留在京都的也是长房和三房的人。
原主在苏家是长房的长女亦是嫡女,后头还有个差了十岁的胞弟,寻常富商大多会三妻四妾,可原主的爹娘却恩爱的很,在那胞弟未出生时就甚是宠溺原主,什么都依着她,这或许也是导致原主那般骄纵的缘故吧。
“阿姐!”本被苏父苏廷紧抱着的小豆丁一看见苏阮,就在苏父怀里扑腾叫唤。
苏廷低声呵斥着:“苏善!别闹!不许无礼,听到了吗!”
才年仅五岁的苏善哪被苏父这么训斥过,但他也不敢瞎动弹了,只泪汪汪的望着苏阮,像极了被丢弃的小犬。
苏阮本想走过去安慰一下那小豆丁,可惜碍于常晏也在,她只得先瞥了眼他,见他走向苏父,她紧跟其后。
“见过相爷。”抱着苏善的苏廷艰难的对着常晏行礼。
常晏淡淡道:“岳父毋须多礼,身为苏家婿该行礼的是我。”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本低着头的苏廷怔愣着抬眸,苏阮也不觉看向常晏。
她怎么感觉有些诡异呢这反派什么时候这么恭敬谦卑了,不待她腹诽什么,常晏已是对着苏父躬身行了一礼。
苏廷受宠若惊,忙出声:“外头凉,咱们快些进去吧。”
说着苏廷放下了怀里的苏善,小苏善一落地就扑向了尚在愕然中的苏阮。
“阿姐!你总算回来了!”苏善这个小豆丁紧抱着她的腿,笑眯眯唤她。
苏阮弯身将胖乎乎的苏善抱起,温声道:“是啊,我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听阿爹阿娘的话了吗?”
晃着白嫩的小手,苏善答道:“有哦!我很乖很乖的,一直在等阿姐回来呢。”
姐弟二人就这么交谈着进了府。
踏入苏宅内院,苏阮便被里头气派的陈设给震慑住了,她虽知晓苏家是京都的富商,可不曾想家底这般殷实。
入眼便是玉砖铺地的檐廊,沿着这道走,边上皆是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绕过曲径,池馆水榭便立在湖上,遥遥望去满园的花色娇艳欲滴。
不得不说这苏府的气派可与王府比拟。
当苏阮回过神来时,已到了苏府内堂,苏父苏母连着常晏早已落座,皆捧着茶盏品茗,她怀里的苏善正不解的望着她,苏阮将其放下,寻了一处坐下,执起茶盏啄了一口。
约莫喝了三盏茶的样子,几人谁也不说话,一旁伺候的婢女还一直为苏阮添茶。
“相爷,阮儿在相府可算安分?”苏廷蓦然出声,险些令刚含了一口茶水的苏阮呛出来,她轻声咳了咳掩了过去顺势望常晏那瞧。
常晏瞟了她一眼道:“还算稳妥。”
“是吗很好很好,没有给相爷你惹麻烦确实还算稳妥。”苏廷忙不迭的点头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