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昨日之事采青还心有余悸。
在常晏带走苏阮后,她与妙竹便被带去一处耳房了,那是相府最偏僻亦是最冷清的地方,也是府里的婢子侍从犯了错的待的地方。
她们两在那待了一炷香的功夫,常晏亲自来了:“本相提醒过你们,不要让夫人知道东苑老夫人的事,看来你们两都没把本相的话放在耳朵里啊?”
常晏睥睨着看着跪着的两人,她们瑟瑟发抖,是被吓坏了。
他冷睨了眼,“夫人今个儿没事,本相也不与你们计较,但若有下次,你们两的小命也休要了。”
“奴婢知错了,请相爷饶命。”两人叩首哀求着。
常晏也无意与她们多做纠缠,只道:“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你们各领二十丈板子去吧。”
临去前他还嘱咐了采青:“你是夫人房里的丫头,往后再小心谨慎些,千万别让夫人知道什么。”
而昨个儿采青未能陪着苏阮,也是因为领罚去了。
苏阮这下也明白了大概,采青既有错处苏阮也不会多说什么,她知道这相府的规矩森严,加之采青是自作主张,依着常晏的性子,不把她处死已经是万幸了,给她留了一条命也算是给了脸面的。
只是她还是有些怅然,不明白常晏到底为何,她留在这相府,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金砖砌成的殿宇里,皇帝正纸醉金迷沉溺于美人乡里。
外头细雨和着刺骨的寒风落下,而殿内温香暖玉一派暖意。
当常晏走到紫宸殿时,一众宫婢太监正在外候着,见此他便知他们这位陛下又召了妃子在侧,且不说这才刚过晌午。
常晏在外踌躇了一会儿,吩咐了在外候着的太监去禀了。
太监去后便没了信,之后他顶着一张挂了彩的脸来到常晏面前:“相爷,陛下说现在不见,相爷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那请公公回禀了陛下,说本相明日再来。”常晏道。
太监颔首应了,随后嘟囔着:“也不知陛下是吃了什么迷药,这几日都召幸林昭仪,从前也没有哪个妃子这么得皇宠的啊。”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自然也落入了常晏耳里,可他并未多言,而是径自走了。
行在宫道中,顾书昀为常晏打着伞,两人边走边说着闲话。
“相爷你对那苏家是否太好了啊?”区区一介商贾,竟能从丞相这拿到丰厚的聘礼,这是多少人想也不敢想的,今日他清点马车里的宝物时,都为之心疼。
常晏随口道:“好歹也算是本相的岳父,怎好薄待?”
顾书昀撇了撇嘴:“相爷,也不见你待我那么好啊。”
回应的顾书昀的却只有冷寂的风,见常晏不答,他道:“相爷,你想什么呢?”
常晏剑眉紧蹙:“近日宫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顾书昀思酌了一番说道:“宫里好像也没多大的事,不过奇怪的是,陛下最近格外宠那林昭仪,那林昭仪的底细我也查过,家世清白的很,人生的标致,应该没什么错漏。”
“多留意留意吧。”那林昭仪定是有什么狐媚手段,他必须盯紧了她,任何挡他路的人,都不能留。
在常晏离宫后不久,约莫一个时辰后,从紫宸殿走出一位佳人。
佳人一袭朱红宫服衣袂翩跹,她挽着倾髻,髻上插了许多点翠步摇,一眼望去就知是宫里身份尊贵的妃子,她身边的宫婢撑着伞紧跟着她。
林若吟微移莲步,轻巧的走着,她面上噙着笑喃喃着:“苏阮,这下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