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与你交心。”这话萦似呓语般萦绕在苏阮耳畔,久久盘旋不曾消弭。
只这一句便令她心上一颤,她的心境也悄然的变了,她想了良久思忖着她或许可以试着信任眼前的男子。
常晏见她不答,复又在她身旁软语着:“你允不允?”
她鬼使神差的应道:“我允……”
话音方落她羞赧的躲到了采青身旁,常晏淡笑着望她,之后谁也未再提方才的话。
雪越下越大几人便走进一间茶馆点了一壶茶与几碟糕点小坐,顺带赏着外头的雪景。
风炉上搁着茶罏小煮着龙井茶,淡淡的茶香从罏中溢出,新茶煮好后小二提着茶罏为五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倒完人就退下了。
顾书昀心不在焉的,端着滚烫的茶就喝了下去险些把嗓子烫坏了,他吐出嘴里的茶水,整张脸拧成一团:“烫死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大人这茶才刚刚煮好呢。”采青捧着茶盅暖手,她好意提醒顾书昀。
顾书昀也不知怎得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从来时就不大对劲,常晏见他这般轻唤了他:“书昀,你怎么了?”
顾书昀回过神来,木然回道:“没什么,约莫是昨夜没睡好吧。”
“你若身子不适便回去,我带了小厮不妨事。”常晏顾念他的身子对他说道。
顾书昀失神的摇了摇头:“相爷我是习武之人,不像女儿家那么娇柔。”
坐在常晏身旁的苏阮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语着:“夫君,顾大人怕不是得了相思病,我想他应是想着那位七姑娘了。”
常晏沉吟半晌并不做回应,他打算私下里再问问顾书昀,到底因为何事这般。
城东不比城西富硕,在这人烟稀少,但好歹伫立在皇城根下,也是不缺银钱的,茶馆里满座的也就常晏一行人,还有三三两两坐开的茶客。
吃了盏茶的时辰飞雪又在青石上覆了厚厚一层,眼看雪越下越大,顾书昀焦急了起来,他赫然起身唤了店小二。
“小二!快过来!”
“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极其熟络的招呼着他。
顾书昀蹙眉问道:“这附近可有客栈?”
店小二眼珠一转想了片刻:“往南有一家风溪客栈,客官不如去那吧。”
“书昀,你今儿是怎么了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搁下手中捏着的茶盅,常晏温声问道。
他与他相处多年,还不曾见过他这样也不知他是怎了。
顾书昀忙道:“属下来不及与相爷你解释,不过你先听我一句,赶紧同我去那间风溪客栈。”
常晏不疑与他也就允了,几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茶馆小二所说的风溪客栈,顾书昀径自入内要了三间客房。
安置好众人,顾书昀才得空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与常晏说话,“来前探子与属下来报,说宫里生了大事。”
“是什么事?”今日原是休沐常晏并不想过问朝堂事,不过顾书昀鲜少这般慌乱,定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祸及萧墙。
顾书昀道:“陛下准备封裴兆为骠骑大将军。”
来前他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一直未敢与常晏说,生怕他恼怒。
常晏面无波澜静静地说道:“看样子,陛下是故意为之了。”
言启此举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急得跳脚,可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年轻气盛,他部署多年又怎会因区区一个阉人而惊惶呢。
“相爷这裴兆并不同寻常人,咱们还是得小心行事啊。”顾书昀还是对裴兆有些忌惮,以往与常晏入宫每回见那裴兆他都觉着那人狡诈阴邪,不是好对付的。
常晏镇定自若道:“改日我去会会那裴兆,你不必忧心。”
“不过为何要带我们来这客栈?”若只是因裴兆一事,他只需言说便是,何必开厢房。
顾书昀一愣旋即正色道:“您瞧外头雪下得这么大,今夜是回不去相府了,倒不如在这城东客栈住一宿。”
常晏微挑眉:“你怕是意不在此?”
既被言明顾书昀也不藏着掖着,“相爷您带夫人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他虽迟钝了些,可常晏这般明显的作为,他怎会不明呢,他见飞雪越来越多,怕路不好早便急吼吼的带着他们来客栈了。
顾书昀笑着揶揄:“带相爷你来此除了有要事以外,那边是为着您与夫人了。”
常晏轻笑着:“怎得从前不见你这般机敏?是不是的歪心思全在这了。”
顾书昀驳道:“相爷可别凭空诬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