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元大长公主沉声道:“你纵情声色薄待皇后皇姑母也不曾怪责你,只是今儿这一桩事,皇姑母需得告诫你。”
“皇姑母,朕明白了。若无其他事,朕就处理政务了。”言启心烦意燥,对着寿元大长公主声调也冷了几分。
寿元大长公主无奈叹道:“你啊你,也罢皇姑母也不叨扰你了。”
微福礼寿元大长公主走出了紫宸殿。
倏然起身言启唇瓣弯起一抹轻蔑的笑:“朕想起,好似许久不见皇后了,裴兆,摆驾昭阳宫!”
昭阳宫一如往昔清寂的很,殿内燃着帐中香,皇后冯襄坐在软榻旁执着绣绷一针一线缝着小衣。
安嬷嬷在侧侍候端上茶果,“娘娘,夜深了仔细伤了眼睛。”
冯襄淡笑道:“皇子们身量长得快,从前司制房制的新衣都穿不上了,本宫左右也是闲着,为他们做几件衣裳也无妨。”
安嬷嬷暗自哀叹,她身为皇后乳母自打入宫来就未见冯襄笑的开怀过。
冯襄性子沉稳不喜争斗,皇帝如此待她她也未道过一句不是,反倒是寿元大长公主一心要她争宠。
可帝后自成婚那日起,就已是一对怨侣,又哪来的宠呢?
“陛下驾到!”
太监有些凄厉的喊声传入殿内,冯襄执针的手一顿,她将手里的物什搁进绣篓。
安嬷嬷为其掀开珠帘,冯襄敛了敛裙裾往殿外迎去。
“臣妾恭迎陛下,陛下万安。”
规规矩矩福身一礼,冯襄垂着螓首,言启负手而立淡扫了一眼,未有唤她起身的意思。
冯襄福礼良久,本就孱弱的身子微微晃动,安嬷嬷想要搀扶碍于言启,她只得眼睁睁看着。
半晌后实在撑不住的冯襄身子摇摇欲坠,言启眼明手快的搂住她的纤腰,揽入怀中。
倚靠在男人宽实的胸膛,冯襄玉颊绯红,捏着天子的龙纹锦袍她站稳了身子,“多谢陛下。”
“皇后身子如此孱弱,往后不必行礼。”言启松了怀中娇软的身子,退至一侧坐于软榻。
冯襄拘礼紧随其后,欠身曼曼温声道:“陛下这么晚了,来臣妾宫里所谓何事?”
言启长臂一伸拉过女子,紧扣住女子的下颌,佞笑道:“皇后何必装傻?让朕来昭阳宫的人,不是你吗?”
男人狰狞的笑令女子身子一凛。
“臣妾并没有……”冯襄眸含水泽,眼前人是她的夫君,却一贯会诋毁她。
面对佳人泫然欲泣,言启不带怜惜的施了重力,“没有?当初哄骗朕上你玉榻,怀上子嗣,这不是你一向会的招数吗?别以为你有皇姑母护着,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这天下,还是朕的!”
无情甩开女子,言启嗤道:“以后毋须再朕面前做戏,若再有下次,你的后位怕是不保。”
忍着秀容的疼,冯襄咬唇屈身福礼,“臣妾明白,往后不敢再僭越半分……”
忿然甩袖言启眼也不抬的离去。
轻抚泛红的玉颊,冯襄的泪才不争气的落下,安嬷嬷见天子仪驾散去忙上前拾掇帕子为她拭泪,“娘娘,千万不能哭。”
“嬷嬷,你说本宫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陛下总要这样?”她不明,从她入宫那天起,言启就对她冷淡至极,她自幼被寿元大长公主教导琴棋书画,她虽不是特别精湛但也是拿得出手的。
京中人皆夸赞她为才女,嫁予帝王享有美誉。
可谁人又知晓,她这些年来的苦楚呢。
连她膝下的孩儿都是被逼怀上的,在这四方的天,倘若没有那两个孩子,她恐怕是活不下去的。
“娘娘,您还有皇子呢,您身子不好这么哭会哭坏的。”安嬷嬷甚是心疼。
平下心境冯襄拭去眼下泪珠,她释然一笑:“没事了嬷嬷,本宫知道的。”
如今她能依靠的唯有两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从绣篓里拿起绣绷冯襄继续绣着小衣,一个晃神针入肉三分,一滴鲜血如红梅妖艳的绽放在黛蓝的绸缎上。
安嬷嬷惊呼:“娘娘,您的手……”
冯襄置若未闻继续绣着,手一刻也未停。
安嬷嬷一把抢过她手中绣绷,“娘娘!您当心凤体啊。”
冯襄呆呆的凝望着手上殷红,良久她笑得凄然,“终归是我错啊,错不该允了娘亲来到这宫里,受尽百般折辱。”
安嬷嬷担忧的握着她的柔荑:“娘娘别说了,有奴婢在,奴婢会一直护着你的。”
冯襄低笑着摇首,旋即又道:“对了,听闻宜妃身怀有孕,本宫好像还未去瞧过呢,明早不如去看看吧。”
“娘娘……”
冯襄回握安嬷嬷粗粝的手,她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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