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江州形势严峻恐有腥风血雨,而京都这头倒是风平浪静。
苏阮在苏府里好吃好喝被待着有些日子了,阮钰宁心系自家女儿,每日不落的亲自熬滋补的膳食来给她吃。
端着热腾腾的乌鸡山药汤,阮钰宁跟着苏阮后头好言相劝:“阮儿,这汤你多喝些,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阿娘,还是不要了吧。这汤我闻着就想吐。”玉手推开那瓷碗,苏阮掩着唇佯装作呕。
这几日阮钰宁硬逼着她喝下好些参汤补药,这孩子还未在腹中长大呢,她整个人都被喂得丰腴圆润了好些,刚回苏府带的衣服如今都穿不上了。
阮钰宁见她身子难受,撂下瓷碗就轻抚她的背,“喝不下就不喝罢。”
苏阮怯怯的抬眸望向阮钰宁的脸色,好在她面色如常倒没有不悦之色。
待在苏府的日子苏阮清闲的很,不过天天都被她这位便宜阿娘追着喂补药真叫她犯愁。
“阮儿啊,你知道相爷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吗?”阮钰宁有些担心,算算日子常晏去了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还未有音讯只叫人担心。
苏阮柔声道:“阿娘不必担心,相爷何等人是不会出事的。”
阮钰宁轻声应了再不多问,只是她那心依旧揪起。
正提心吊胆着呢,苏府的小厮忽然跑了进来,对着里头喊道:“夫人,陛下的銮驾过西街了相爷也在!”
阮钰宁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旋即道:“陛下的銮驾?这怎么回事?”
苏阮忙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小厮走后,苏阮才将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明白,阮钰宁闻后惊道:“那相爷无事吧。”
苏家虽不涉朝堂事,但对如今这位帝王却甚是忌惮,言启性子之乖张叫人惶恐,苏家做的是普普通通营生,却愣是被逼得谨小慎微起来。
“应当无事。”不知怎的苏阮总有些惴惴不安,有些担心常晏的安危。
顿了顿后苏阮起身,握着阮钰宁的手道:“阿娘,咱们一道去瞧瞧吧。”
……
西街头西街尾彼时人头攒动,百姓纷纷躇足望向空荡荡的街巷里。
“陛下不是微服去江州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这我倒不知,不过好像听说江州生了一件大事,誉王和裴大人都惨死在盗贼的手下。”
“誉王?誉王怎么回去江州?”
“哎呀你们多别多问了,皇宫的事,那是我们随意能评说耽吗?”
隔着绉纱帘坐在马车里的琼华仙子听着外头百姓的言语,捂着胸口忐忑的问着一旁的文曲星,“文曲星,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文曲星倚靠着软枕闭眸淡淡道:“我们是神仙,旁人是看不出来的,你且安心吧,等到了宫里什么都结束了。”
话虽如此琼华仙子还是有些不安,“可我总心里发毛,是不是会有事发生啊。”
江州那桩事莫名其妙就给解决了,她缠了文曲星一路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之后文曲星还让她化为林若吟的样子与他同坐马车回宫,她是真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文曲星却道:“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会有事发生的。”
秀眉一凝琼华仙子气鼓鼓的瞪着文曲星。
文曲星依旧闭眸对之不理,直到銮驾顺利的进了宫。
两人化去身上的仙术,恢复本来的样貌。
“顺利回来了,那接下来的事又该怎么办?”文曲星总爱卖关子给她,也不与她说清楚,哪怕她天天在他耳边唠叨也不作数。
文曲星负手走了几步,行至廊下的拾起枯黄凋零的叶,勾起一抹笑意,“咱们先留一阵子。”
……
街巷人流如织,苏阮与阮钰宁挤在一众百姓里,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
从他们口中得知皇帝的銮驾已经回宫了,而后头的车马尚不知是何人。
两人耐心的等了会儿,后头马车的队伍才缓缓行进到她们眼前。
坐在马车里的常晏撩开绉纱帘就瞥见了站在街巷旁的苏阮,不过他并未叫停马车,而是等马车行了一段路后才命车夫停下。
挤在拥挤的人潮里,常晏赶到苏阮身边,握着她的手,“阮阮,我平安回来了。”
苏阮惊愕抬眸旋即清眸微红,淌了几滴泪,常晏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她应该高兴才是,只是她还是忍不住。
常晏自是不舍娇妻落泪,温凉的指拭去她眼下的泪珠,他笑道:“怎么了?我回来是喜事,哭什么?”
苏阮不答,埋首在他胸膛哭的梨花带雨。
在一旁的阮钰宁见夫妻二人重逢,也不做打扰拉着采青和婢女就离开了。
耽搁了好些时候,夫妻二人才赶回相府。
踏入熟悉的西苑常晏不觉一叹,“经此一遭我倒了却心事了。”
多年来的心结如今也四散了去,什么都比不过人安在。
果然人有了牵挂,思量的事便多了起来。
苏阮柔声道:“了却了就好,今后可不能乱来了。”
常晏应声夫妻二人亦闭口不提江州的事,至晚两人就早早的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