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天阴沉的有点昏暗。
祝余看过天气预报,降温,会下雨,还好提前加了衣服。
抬头望天的功夫,冯婉追出来:“然然,外套忘记了,着凉了妈妈会心疼。”
然然——祝韶然,祝余同父异母的哥哥。
紧跟着出来的保姆刘姨,已经伸出手要接祝韶然手里的书包:“小少爷,书包给我,衣服穿好了再上学,来得及。”
没有人关注和祝韶然一同出门的祝余。
闹哄哄的关切吵的人耳朵疼,尤其是刘姨似有若无瞟他的目光,带着某种自傲,让祝余感到啼笑皆非。
如果是原来的祝余,大概会难过又难堪。
不过祝影帝上辈子什么没见过,刘姨这点挤眉弄眼的排挤,连小丑都算不上。
他拎着书包上了车,脑袋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外套拉链没拉,祝韶然躲过刘姨喋喋不休中伸过来的手:“妈妈再见,谢谢刘姨,晚上我想吃鱼。”上了车。
司机看祝韶然上了车,立即开了出去。
这位小少爷人乖巧脾气也好,就是好赖床,门口又磨蹭这一会儿,不抓紧时间就要迟到了。
迟到了,扣工资扣的也是他的,哎。
别墅门口,
冯婉盯着开远的车皱眉,远没有刚才和祝韶然说话时的温柔可亲。
刘姨是冯婉从娘家带过来的,看她脸色阴沉沉,不禁道:“夫人,您就是脾气太好了,那个小野种现在越来越放肆,现在连招呼都不打,扭头就上车了,做给谁看!”
冯婉敷衍道:“好了,人都接回来了,该怎么就怎么,他自己不学好......不用管。”
她是因为祝余心情不好,但也不止今天早上这点事。
前几天的夜里,祝余生了病,家里谁都不知道,早上叫吃饭才发现人都烧糊涂了。
病好了,人好像也变了。
明明之前走路贼一样贴着墙根,干什么都悄无声息,既让人嫌恶上不得台面,又让人放心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可刚才只拎着个书包站在那里,肩膀舒张脊背挺直,面色始终淡淡的,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人目光的感觉。
还有那张脸,比当年那个女人还要......
车到半路,外面就下起了雨。
车窗上雨滴汇成缕流下来,祝余安静的看外面雨打树梢,很久才眨一下眼。
新的一辈子呢。
没有接不完的戏,没有应酬不完的人,还能去读书。
读书。
当年他读高二,期中考试年级第一的奖状还没捧回去,院长妈妈就心脏病发去世了,后来的后来,就是一段挣扎着活下去的日子。
想什么呢!
他一手撑着下颌,垂眸笑了下:虽然这一世好像也有点糟心事,但吃饱穿暖有书读,要什么自行车。
祝韶然忍不住看祝余的时候,正好看到对方唇角的一点笑。
很淡,但又很好看。
他攥紧书包带子,忍了又忍,还是禁不住道:“祝余”。
祝余鼻音嗯了一声,看过去,以眼神询问这位小老弟有什么事。
他前世死于车祸,就在拿下影帝奖杯不久,那时候24岁,被誉为最年轻影帝。
不过再怎么年轻,总比身边这个年纪要大。
祝韶然垂了垂眼,迟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