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六上午十点半,
祝余站在玄关前?送周嘉荣出门,就?像周铭昨天说的那样?,大佬今天的确有一个酒会。
他勤勤恳恳的在衣帽间挑了半天,挑的时候兢兢业业,连手?表、袖口、胸针都仔细选过,送人出门又有些酸溜溜,这也太好?看了,直接就?是小说里的霸总本霸。
周嘉荣揉揉少年蓬松的发顶:“等我回来。”
看祝余“嗯”一声,下颌还也跟着点一下,乖的不得?了,又禁不住上前?一步:“可以有早安吻吗?”
他总是很绅士的问,但眼神就?很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如今西装革履,宽肩窄腰长腿,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门框前?,也似乎带起?名利场的风暴与璀璨。
祝余偏了下脑袋,躲开了近在咫尺的气息:“周叔叔再见。”
语速比平常快一些。
周嘉荣也不迫他,看看时间:“那我走了,乖乖在家等我。”
这是他的家,有他的爱人,人一旦有了能?归之处,外?面那些跳梁小丑,应付起?来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感到厌烦。
祝余眨巴下眼,没说话。
其实他有点紧张,莫名其妙就?想?起?昨天午餐时,掉在盘子里的那个大虾,小女生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大佬其实也能?看出来吧。
所以,逗他玩呢?
在周嘉荣背过身去开门,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口,那里有一颗蓝宝石,泛着冷而华丽的光。
这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周嘉荣感觉到了。
对祝余的一举一动,他都有超乎寻常的直觉。
转身:“余余?”
祝余上前?一步,微仰着脸看他:“还要吗?”
怕周嘉荣不明白,又或者是为了缓解紧张,啰嗦的解释了一句:“早安吻,还要吗?”
那一瞬间,沉静的丹凤眼骤起?风暴,周嘉荣一手?扶着门框:“要。”
他没有动,安静的等待。
祝余舔.了下.唇,又上前?一小步,像小动物去河边喝水,但怕水里有大鳄鱼,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仰面亲了亲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的唇。
说是亲,其实就?是碰了一下。
第一次主动,这样?似乎有点菜,他不满意?的蹙了下眉,抓住周嘉荣的胳膊,像找到借力点了一样?,又亲上去。
他们之间的接.吻,从来都不会浅尝辄止。
祝余也养出来了,半催促半命令:“张......张嘴。”
他探进去,像曾经被探索那样?,一点一点的逡巡自己的领地,没有被反制,胆子大起?来,舒服的“唔”了一下,开始品尝。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吻,因为自始至终周嘉荣都亦步亦趋的配合。
祝余亲够了,松开周嘉荣的胳膊。
心跳快的厉害,这让他感觉有些晕晕的,心里想?可真没出息,好?歹过去也是国?.民男友来着,紧张个什?么劲儿。
又有些满足,摆摆手?:“周叔叔再见。”
这次语气就?和缓了,还有些轻快。并且相当的道貌岸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嘉荣没问小崽子为什?么主动亲他,碰上只小蜗牛,有些事太过刨根究底只是适得?其反,只是道:“礼尚往来,好?不好??”
这是个问句,但也不算问题。
下一瞬,就?将少年抱到了玄关半人高,放些零碎小东西的台子上,好?好?的回报了刚才那一个让他心神荡.漾的吻。
在周嘉荣离开十分钟后,祝余还晕乎乎的瘫在沙发上。
碰碰嘴巴,又掀开衣服看看腰,摸一摸,感觉完全不一样?,问就?是大佬有点过分会了。
这种五迷三道的状态,是被一个电话打断的。
晋胜池的电话,问祝余周末去不去八中打球。
祝余说不去。
晋胜池说“那就?好?,那片儿最近不太平,不去最好?。”他在家里车库呢,一会儿去见楚山,找个由头给祝余打电话而已。
嘱咐祝余别去,也是想?着那边出了命案,至今没破,凶手?还在流窜,不安全。
祝余不喜欢晋胜池提起?八中:“你想?去?没什?么好?玩的,既然危险,那就?别去。”
晋胜池坐进跑车里,声音扬了起?来:“我去那儿干什?么,破烂地方!今天约了朋友赛车,不说了啊,挂了。”
挂了电话,心情很好?的抻了两下肩膀,祝余关心他呢吧,是吧,还说危险。
他一个大男人危险什?么,倒是祝余,细胳膊细腿,看上去跟个易碎的玉石一样?,得?拿琉璃罩子盖起?来。
说来也怪,明明知道祝余曾经教训赵飞鸿的事,但在他心里,祝余一直都挺柔软的个人,哪怕打篮球厉害,哪怕身体?健康神采飞扬,都觉得?这个人需要呵护。
大概是实在长的太好?看了吧,人总是会爱护好?看的东西。
酒会,
周嘉荣正和相熟的人聊天,就?见周元朗耀武扬威的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集团的高层,像皇帝出巡。
以前?“皇帝出巡”这样?的词,他没什?么概念,最近跟着小崽子看电视剧,倒算有些印象,不过周元朗这样?,顶多算个昏君。
周元朗挺不高兴,周嘉荣已经不是集团总裁,怎么酒会上那么多人还殷勤的上去打招呼,他在这,都瞎了吗?
走上前?去,意?有所指:“二弟,最近气色不错啊,看来还是得?居家才行?,养人。”
周嘉荣举了下酒杯,没说话。
懒得?说。
周氏是顶级豪门,周家两兄弟不和人所共知,好?些人就?看过来。
心里就?一个想?法:对比惨烈。
他们兄弟长的并不像,周嘉荣集中了父母的优点,身量颀长气质矜贵,而周元朗倒也不丑,但身材管理不行?,酒色掏空了元气,肉眼可见的色厉内荏。
好?多人都猜,这次周家大少爷能?在总裁的位置上墨迹多久,半年搞砸了多少生意?,再来半年,周家老爷子怕是得?气吐血。
周元朗左右看看,好?多人瞩目,就?更想?给周嘉荣难堪,大喇喇道:“想?合着祝家坑我,失算了吧,那笔生意?我和冯家谈成了,二弟,对不住了。”
冯家是冯婉的娘家,周嘉荣知道这事儿。
冯家早年涉黑,因此积累了第一桶金,后面的小辈蝇营狗苟不择手?段,勉强维持风光而已,做生意?,有好?处的时候恭敬殷勤,没好?处第一口肯定?是咬同伴。
而周元朗一向在合作中喜欢做甩手?掌柜,玩不过冯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想?起?刚才冯家家主躲着他走,周嘉荣心道,这笔生意?坑一定?不小,不过小不小的,和他没关系,便道:“那就?恭喜大哥了。”
周嘉荣神色淡淡,看不出高兴或者不高兴。
周元朗就?自发自动的认为周嘉荣是在嫉妒,趾高气扬的走了。
周元朗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第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男人,离开时隐晦的看了周嘉荣一眼,那一眼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臣服。
这人是周氏一个大股东,叫尚有德,是周家老爷子的头号心腹,也是放在董事会监控周嘉荣的人,更是辅佐周元朗的头号亲信。
而提醒周元朗不和祝家合作,就?是尚有德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