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这一晚睡得特别好。
一觉睡到自然醒时，还不到早上七点，天色大亮。
她随意算算，似乎录综艺以来，这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
她睡眠浅，平时训练就很累了，录综艺住的宿舍又只能一组一个大通铺，没得挑。
这段时间，每个晚上她都睡睡醒醒无数次。
只有昨天，她在客卧早早睡下，无人打扰，一夜安眠。
这么一想，跟穆季扬回来一次也不亏。
综艺那边结束了公演，又安排了新一轮的表演。
新的训练从头开始，约定的时间是九点之前要到训练室。
彭好给她发了安排的消息，七点四十就会有司机过来接她。
苏漾这两年经常连轴工作，起床洗漱化妆换衣服，动作迅速得如同军事化训练过。
一切准备结束，她看了眼时间，还有空吃个早餐。
“太太早。”张嫂穿着围裙，微笑着端出早餐。
苏漾点了下头，看着那份早餐随即被放在餐桌上。
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早就端坐在餐桌前的男人。
穆季扬还在查看邮件，手偶尔在键盘上敲动两下，过了会儿才终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挪到一边。
似乎是终于感觉到她的存在。
穆季扬这会儿才转过头，看向从他身后走来的苏漾。
“早安。”苏漾红唇牵出一缕温柔的笑，晶莹的笑眸扫过他，主动打了个招呼。
她今天只化了淡妆，身上是一件宽松的团服T恤加牛仔短裤，头发简单的扎到后脑，额前留着点细碎的刘海。
干净明艳的小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晨光，仿佛一瞬间晃目到人心底。
令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似熟悉，又觉得遥远。
穆季扬轻抿住的唇轻微动了下，直到苏漾若无其事坐下，他才敛下了目光，沉沉道，“恩。”
这一声语气无可挑剔的早安后，餐厅重新陷入沉默。
苏漾再没开口的打算，整个人非常放松地坐在餐桌前玩手机。
好像对面的人并不存在。
说起来，这算穆老爷子过世后的近半年来，他们唯一一次在一同在这边过夜。
从前的苏漾也是这样。
恰到好处的温柔体贴，好妻子做派，又绝不试图逾距半分。
表面配合却界限分明的夫妻关系。
穆季扬觉得她太假。
她对他的关心到耐心，不论表现得多不敷衍，演得多情真意切，都像是戴着一层面具。
只是他以前不在乎她到底有多假。
她懂得分寸和距离，对他而言是好事。
“太太，您的早餐。”
“谢谢。”苏漾注意力转到微信消息上，随口说，“张嫂，帮我拿杯冰牛奶。”
穆季扬抬了抬眉，看向她的眼神微变。
冰牛奶？
苏漾头都没抬，手指滑动在屏幕上。
周蜜：【宝贝，Luna的代言差不多谈妥了！】
周蜜：【只要你最近流量数据稳定，口碑不崩，这两周就能签合同，全线的代言！】
苏漾嘴角溢出一丝笑，回了她：【OK，爱你】
周蜜：【哈哈哈，没想到这么顺利。不过你新剧都没提档，这么好说话不会跟你老公有关吧？】
苏漾：【？关他屁事】
周蜜：【[抠鼻]上回的活动你被突然踢走，不就是他的手笔？】
苏漾：【[微笑]你也知道我因为他被踢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只会坏事】
她慢悠悠喝了口冰牛奶，边敲字边吃早餐，心情愉悦。
这算她出道以来接到的最好的一个代言。
她因为穆季扬事业受阻这么久，总算有了前途光明的希望。
也是最好的离婚礼物吧。
苏漾心里盘算着自己待播的几部剧，以及后续的工作。
等她终于记起要不要询问一下离婚律师的进度时，她一瞥时间——七点三十九分。
她蓦地站起身，喊张嫂将她剩下的早餐打包好。
等她急匆匆要走时，听到穆季扬问，“生理期，你喝冰牛奶？”
苏漾的动作一瞬间停下。
她看向被自己刚刚遗忘的男人，缓慢眨了一下眼，“……恩，我醒醒神。而且天太热了。”
穆季扬：“……”
苏漾提起张嫂准备好的打包盒，脸上是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我先走了，老公再见！”
穆季扬拇指紧按在手里的筷子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虽然有部分失忆，但他不健忘。
新婚第一天夜晚，苏漾因为生理期疼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
好一个生理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