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银震惊了,考完试余幸不是说没问题吗?才九十分?
老黄慈爱的目光还注视着她,余幸低低地说:“倒垃圾。”
“都还记得,那今天的垃圾你去倒吧?”
余幸从来没有被那么多人注目过,脸上一下子烧起来了,只希望时间赶紧过去,垂着脑袋说:“好。”
“好,你坐,昨天我们讲到……”
余幸在自己位置上坐了好久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左银也没去逗她,等她平复下来才问:“怎么回事儿?昨天不是说还挺好的吗?”
余幸摇了摇头,“我觉得挺好的……”
课程上完,黄老师留了五分钟把手里的试卷一一点着名发了下去。
“自己检查自己的问题,先做一下订正,试卷我们明天再来讲。”
左银皱着眉头,不识字一样看着自己卷面上用红墨水写着的三个数字:110。
下课后,大头嘻嘻哈哈窜过来了,一眼就看到了他放在桌面上的试卷,以及上面红艳艳的那三个数字,一把勾住他脖子,道:“阿银,昨天说什么来着?语文这种垃圾题目,不考一百三谁吃粪来的?”
左银直到现在还是没怎么习惯跟男生近距离接触,一巴掌上去把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下去,“离我远儿点,还没吃到就已经闻到粪味儿了。”
大头被他呛了也不觉得沮丧,兴趣盎然地说:“你是想吃新鲜一点的还是想吃有点历史沉淀的?我刚看到老学上厕所去了,还问班长要了纸。”
左银:“……做人这么认真你活得累不累?”
“不累!”大头笑呵呵地说:“你可别不认啊,当时你同桌也听到了,是吧,余幸?”
左银侧脸看过去,余幸正抿着嘴笑,小声地搭了句腔,“对。”
“同桌,你可别吃里扒外啊!”
余幸好像没怎么在意自己的考试成绩,跟谁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声音也小,存在感弱得不行。
但左银就觉得她不对劲儿,按照前一天的统计数据来看,她一整天下来起码会对自己笑六次的样子,但今天一上午都快过去了,早上进教室打招呼一次,大头说话一次,差一次。
“嗳同桌,”余幸眼神有些飘忽,估计是在走神,左银叫了他好几次才让她回神,他笑了笑,说:“我给你变个魔术。”
余幸说:“好。”
基本上,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左银也不知道上哪找来一副扑克牌,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把牌洗好,捻开放在她面前,“选一张。”
余幸选了,翻开有花的那一面递给他。
左银笑了,“你不能让我看,重新选一张,你自己悄悄看完了以后倒扣着递给我。”
余幸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划过,左银看着她的手指,有些发愣。
就算是初中生而言,这也太细了点儿。
余幸太瘦了。
等余幸选好牌递给他,他把那张牌接过来,放到一沓纸牌的最下方,轻轻挑起一边眉毛,说:“你信不信,给我三次机会,我洗完牌以后还能找到你选的那张牌?”
余幸点了点头,“我信。”
“……”左银无奈又好笑地说:“幸儿,这个时候一个合格的捧场王会说不信,来,你说不信。”
余幸乖乖照做:“我不信。”
“好!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左银一脸得意,上下切换式地洗了两下牌,然后翻到有花的那一面,从中挑了一张,“是这张吗?”
“不是。”余幸说,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牌,确保他不会使诈。
“那是这张吗?”左银好像一点也不慌的样子,从容地抽出了另外一张展示在她的面前。
余幸一下子瞠大了眼,一脸震惊,“你怎么找到的?!”
左银得意洋洋地笑笑,“想知道吗?”
余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笑一笑。”左银把扑克牌夹在指尖。
余幸怔了怔,没明白。
“笑一笑我就告诉你。”左银说。
到了这一步余幸要是还不明白他的用意的话那也就太蠢了,她呼出一口气,轻松地笑了笑,说:“谢谢你,同桌。”
那天中午他们还是一起吃的饭,在左银的坚持下,他们没有去吃泡面,而是出去街上吃了一顿,回来的路上,左银发现,余幸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他手上看。
左银笑了笑,干脆把自己的手扬起来一些,袖子往下滑,露出一段手腕,以及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