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右相,不好了……”一?名宫中寺人气喘吁吁地从宫门那儿跑了过来,手?中还扬着一?片竹块。
只不过一?片竹块尔,在燕国唯一能与一?决雌雄的聂蛮子估算已然被乱箭射死,形势一片大好,又有何不好!?咄!真真败了彩头……
独孤右相刚想呵斥,那宫人稍喘平气,赶紧呈上竹块禀道:“合府被围……府中的老太太和?独孤小公子等人均被贼人所绑……此乃贼人书信……”
独孤右相大惊,此乃何方贼子,如此胆大包天,他赶紧接过竹块,定?睛紧瞅,大骇。
“停……停……停……”独孤右相忙不迭地挥手高声大喊,“弓箭手停!诸位暂停。”
刚刚恨不得?聂冒死,此时的他却极怕聂冒死了。
“聂蛮子,可曾活着?……聂相,活着请喘口气应一?声……老夫放你一?马……”
半晌无人应答。
独孤右相急红了眼,他顾不上许多,立即冲了过,扒在灵柩上朝下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灵柩中躺着的燕王尸身被射得?如刺猬般,而?叠在其身后的另一具躯体也被射中好几箭,已然毫无声息,暗红的血和?鲜红的血混合在一起流满了整个棺木。
“完了!”独孤右相一屁股瘫坐下来,聂冒没命,母亲和小孙孙以及独孤府中所有人在劫难逃了,也会没命。
诸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吴国尉等人挪步上前,伸头朝棺木一看,心头一凉……
吴国尉期期艾艾地道:“右相,先王遗体成此模样……我等惶恐……”
吴国尉等人恐慌的是,他突然反应到先王遗体被乱箭射穿,等同于被人鞭尸,鞭尸的凶者便是眼前的独孤右相,同时这罪大恶极的罪行,身为协同者的他们也逃脱不了罪行,这可是诛灭九族的罪行。
瘫坐在地的独孤右相似乎并不没有听到吴国尉所言,豆大的眼珠儿却在眼眶间转了几下,突然底气又上来了,他突地又站了起来,指着?吴国尉喝道:“大胆逆贼,尔罪恶滔天,竟将先王遗体射成这般模样,且将聂相乱箭射杀……卫士,速将他擒下,莫让其走脱。”
吴国尉顿时怔了,眼眶直瞪瞪的,这先王遗体不就是你独孤右相一声令下而?被射成筛子吗!这聂相更乃是你这老匹夫活活射杀了的吧!怎生都成了我射杀的……
等他回过神来,立即跳了起来,正想指着?那恬不知耻嫁祸与人的独孤老贼的鼻子臭骂一?通,几名卫士已然听令冲了过来将他死死按住,同时用块破布堵住了嘴。
吴国尉唔唔地叫着,却毫无办法,其他的几员同伙见识了独孤右相这手?段,明白他们此时乃殂上鱼肉,个个垂着?头不敢吭一声了。
找着个替罪羊,独孤右相这才松了口气。
天渐黑,正是蓟城的人匆匆归家的时辰。
此时从燕宫中出来一台八人抬舆轿,抬轿乃八名宫中侍卫,只见他们健步如飞地朝独孤府中飞奔。
人们纷纷避让,以为宫中的贵人急着往独孤府中赴宴。
抬轿的宫卫虽然跑到极快,舆轿却抬得极稳,这八名宫卫均透着一?番小心翼翼。
因为舆轿中正躺着?重伤的聂相。
紧随其后的独孤右相极为焦虑,很是害怕这聂冒一?口气上不来,死在途中。
半个时辰的路仿佛过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到了府上,独孤右相松了口气。
昔日热闹无比的家,却是寂静的怕人。
独孤右相小心翼翼地推开主屋的一?扇门,一?眼便见着?自己的妻儿家眷全被绑成一?团,堵住了嘴。再一?眼又见几十位按着?刀剑身穿将军府制甲胄的壮汉如狼似虎地站在四周。
独孤右相顿时腿都软了。
“越侍卫,聂相给你送来了……主凶乃吴国尉,已然枭首伏法……放了我家人吧。”独孤右相见在他府上绑人的是将军府的越十五为首,便明白是将军府上的人想以他的家人交换聂冒的性命。连忙唤人将舆轿抬了进来,然后忙又将吴国尉的首级献了上来。
越十五用眼瞟了瞟吴国尉的首级,摆了摆手?让人将它拿开,接着又上前掀开舆轿的缎帘,顿时一脸铁青,眼眶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