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他意在萧语珩,为何不在古城动手,偏偏是在G市?又何必特意去告别??
路灯下,冯晋骁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和沉稳,唯有眼神阴霾,寒光胜雪。
夜色渐深。
西城郊,一处废旧仓库。
四周极暗,空旷无人,月光笼罩下,白漆斑驳的墙面上掩映出几抹矫捷的身?影,他们悄无声息地进来,在一处长满杂草的角落停下。最前面的是冯晋骁,他蹲下身?去,伸手在岩石地面上摸。待摸出异样,他以手势示意,身?后五人迅速上前,把地面上的岩石抬起来,轻微的闷响声中,有风迎面拂来,随之露出一个?往下的楼梯。
看样子,像是一处地洞入口。
陆成?远上前一步,极低地说了一声:“我带路。”
他跨了半步就被冯晋骁拦下。
冯晋骁戴上红外夜视仪,俯下身?去在台阶上仔细查看,在第二?级台阶里侧发现异样:“有炸弹。”陆成?远顺着他的方向趴下去看,果然是一个?感应炸弹。
冯晋骁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第一级台阶上,用匕首把炸弹解决掉。随后他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地领着身?后的包括陆成?远在内的五名手下进入地洞。
当前方转弯处出现微弱的泛黄的灯光,他们正好走到第十五级台阶。凭借以往的作战经?验,冯晋骁和陆成?远以背脊紧贴墙壁,抬起手轻轻地打?开配枪的保险,分别?跟在他们身?侧的四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进入战备状态。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冯晋骁身?体紧贴着墙,在转弯处迅速探头看了一眼,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看清两处岗哨。他朝陆成?远指指洞顶,再指指前面,意思是要从洞顶爬到岗哨处,把敌人干掉。因为只有这样敌人才不能借由?灯光看见他们的影子,他们才可以在不开枪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解决岗哨。
难度很大。即便是特种兵,也属高难度训练。
陆成?远审视了下洞顶,点头。
冯晋骁以手势回应,鼓励的意思。
随即,两人收起配枪,一左一右,双手以墙为支撑,两脚轻轻一跃,如同?壁虎一样头贴上洞顶,头朝下的同?时,双手用力在墙壁中间形成?一个?支点,靠手臂和腰力,使下半身?往洞顶伸去。
一步一挪。
等到岗哨前面,两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点头之后,一个?倒挂金钩,一左一右对准两边岗哨,双手控制着力道一拧,两个?岗哨就倒下去了。接着,两人立即松开双脚,以双手着地,就地一个?翻滚,单膝跪地,配枪再度滑入手中时,已背对背完成?警戒姿势。确认没被发现,冯晋骁打?手势示意,后面的队员紧随而上,六人呈品字队形继往深入地洞。
再走下去灯光渐盛,再经?过一处转角,又有岗哨,六个?人,分别?位于两个?房间的门口。这次他们准备强攻,冯晋骁和陆成?远各带两人,一队负责一个?岗哨和临近的那个?房间。两人用手势交流完,陆成?远对着耳麦低低地说了句:“行动。”便大摇大摆地朝岗哨而去,喝道:“放下武器。”
他们身?上穿着□□,手上端的是最先进的警用装备,岗哨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大喊一声:“有警察。”举起枪拉动保险。
却没机会扣动扳机。
“砰砰砰”刺耳的枪声中,突击队已经?把岗哨的六人放倒。冲进房间,里面居然是个?套房,再往里还有两个?房间,随着枪响,里面有大量的匪徒冲进来,警匪双方交战。
陆成?远身?手敏捷,一个?侧踹把左边的匪徒踢飞出去,回身?抓住右边匪徒的枪,手上用力一拉,精准地指向攻上来的另一匪徒的脑门,趁对方愣怔的一秒,一脚踢向那人小腹,力道之大,连同?后面的两个?匪徒都被一起踢翻在地,转身?时又赏了欲偷袭他的匪徒一个?过肩摔,用他砸向刚刚倒地尚未爬起来的几人身?上。
冯晋骁此?时也被几个?匪徒包围,他先是一个?矮身?扫堂腿,然后一个?急冲脚踏向墙面,跃起后一脚踢向持枪准备射击的匪徒太阳穴上,双脚落地之前,一记直踢落在欺近的匪徒喉咙处,那人应声倒地后,他一个?垫步冲出三米多远,以旋风腿把正往前冲的两名匪徒逼退,然后用脚勾起地上的一把枪,横着踢出去,挡开匪徒进攻的同?时,右手一抬。
“砰”地一声枪响,陆成?远应声回头,看见身?后一个?匪徒倒下。他呼出一口气,朝冯晋骁竖大拇指。这时,接收到行动信号的柴宇等人赶来,局面很快被控制。
所有匪徒被抓,包括在最里面房间没有参与?打?斗的刘同?。
“我以为这里会是沈俊的终点,没想到反被他困在这里。”他来到这里,本以为可以见到林立和丁成?民,结果林立根本没现身?,和他的对话都是由?视频来完成?。
冯晋骁向他走近,嗓音低沉:“即便赢了他,你?也是个?输家,刘局。”
这声“刘局”蕴含的讽刺之意刘同?何尝听?不出来,他坐在原位不动:“我从没存过能从冯队手里脱逃的侥幸心理。”
“你?是输给?了自己。”冯晋骁一把揪起他衣领,把人拎起来抵在墙上,寒眸如霜:“废话说够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萧语珩在哪了?”
刘同?虚弱一笑,不答。
“作为丁成?民的私生子,你?利用他的贪念报复他,让他为沈俊所用,现在大仇得报,又舍不得了?抓人的是你?,协助他越狱的也是你?。刘同?,你?以为公安系统是你?们家后花园吗?”冯晋骁的黑眸紧盯着他,语气阴沉:“最后还要以女人为砝码交换你?老子的命,你?还真是机关算尽。”
刘同?瞬间僵住。
冯晋骁继续:“即便对萧语珩动了什?么心思,沈俊也不可能带她走。不妨告诉你?,在古城,在远离我几千里以外的地方,他有很多机会,但他都没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同?抬眼看他。
“萧语珩是我冯晋骁的人,就算沈俊有本事把她留在身?边一时,除了加速自己的死亡,没有任何益处。你?觉得,沈俊会为了一个?不可能爱他的女人冒这份险吗?”冯晋骁俯视他:“我敢保证,沈俊见到萧语珩的时候,就是丁成?民的死期。”
刘同?还在挣扎:“不可能,他答应我只要见到萧语珩就放人,而且你?们不会让丁成?民死的。”
冯晋骁语气阴沉,“我都不知道他在哪,怎么保证他的生死?”
刘同?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盯着冯晋骁,似乎不相信身?为警察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冯晋骁的声音深沉而冷酷:“萧语珩落入他手里,短时间内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还有时间,你?再拖下去,恐怕收到的就是你?老子的死讯。不信,我们赌一赌。”说着把他甩给?柴宇,转身?就走。
地洞昏暗的灯光下,冯晋骁的脸半明?半暗,惟有紧绷的下颚,冷凝如覆了层冰的眼眸,还有那紧握成?拳的双手,召示他的愤怒和急迫。
已经?四个?小时,赫饶和李股长那边都没有消息传来,那表示他们还没有找到萧语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