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丘就看着他爸一本正经的叫着比他小不了多少的男人小名,那个叫毛哥的倒是挺开心的,也不觉得尴尬。
进了院子,张丘就感到了他爸的忐忑不安。旧居的院子会客厅里,张于水倒了茶,张丘坐在椅子上还没一分钟,毛哥和他传说中的大伯就出来了。
“哗”的一下,旁边他爸直接站起来,站的跟小学生背书一样,什么话都没说。
张丘也跟着站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传说中的大伯,消瘦,不到一米七的样子,穿着棉质的对襟衫子,年纪有些大,六七十的样子,眼神很锋利的扫过他们,板着脸很严肃。
客厅里没人说话,呼吸都能听见,张丘被吓到了,心想他爸该不会跟大伯以前有什么仇,万一要是动起手,他先拦着他爸,别把大伯伤了。
张爸爸动了下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他大伯张三连却先开口了,“还知道回来!”可能觉得自己语气不好,眼神软了几分,但长年脾气就是这样,说出的话像是嘲讽,“当年谁说不踏进这个家门的。”
“大哥。”张爸爸一听大哥这么教训他,一下子眼眶红了,这些年赌气好像这一瞬间就变得幼稚的不成。
张三连一听,脸上动容,这是他世上唯一的弟弟,比他小将近二十岁,他是当儿子一样养大的弟弟。
一声大哥消除了多年生分,俩兄弟坐在一起开始闲聊这些年彼此境况。
张丘就被十分嫌弃的坐冷板凳,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他早上到现在还没吃!
张于水听见了,简单弄了凉拌素菜和面条,菜上来,正聊得开心的张爸爸也开始分神了,张三连见状,不由笑了,“多大人了,还跟以前一样,做起事来毛毛躁躁的,先吃饭。”
张丘看着他爸被训得跟小孩一样,还半句脾气都没,对他这大伯更是佩服了。
吃完饭,张爸爸才想起来这次为什么找大哥的,有些不好意思,张三连却一眼看透似得,“你脾气倔的很牛一样,如果这次不是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你是不会来的,什么事?”
“臭小子过来,让你大伯看看。”
张丘连忙到大伯跟前。张三连自出来后注意力都在弟弟身上,对他这个侄子并没有太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就知道问题严重了。
张爸爸在旁边补充,“那天我接他回来就注意到他身上阳气太弱,一团阴气笼罩在肚子上。”又把秦岭姑幕国的事情讲了一遍。
旁边毛哥和张于水眼睛都瞪大了,他们见过鬼怪志异的事情不算少,但这样奇特的还是第一次见。
竟然是僵尸的。
“三千多年的僵尸,如果小丘是个女孩子只怕早都没命了。”张三连眉头紧皱,“随着这孽胎一日日长大,再不除去,小丘就危险了。”
张爸爸也很忧愁,喃喃道:“可能是当年我下墓太多造的孽,不然也不会怪罪到小丘身上。”他中年才得一子,平时看着嫌弃儿子不行,其实心里还是很宝贝的,为此金盆洗手彻底退出江湖。
张丘:突然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现在不是说以前的时候,救小丘要紧,只是这孽胎已经稳住,又是千年僵尸的,要硬来怕伤了小丘的性命。”张三连沉吟了下,突然问大儿子,“刚才上门求访可是提到了下邳墓。”
那五人在门口大骂,张三连并没有听到,毛哥虽然心里很不喜欢那五人,但听父亲此刻提及,自然猜到跟小堂弟除孽胎有关,当下点头,补充道:“其中带头的是这么说,十有八1九是下邳惠王的墓,想请您几道符和小弟过去帮忙测定位置。”
张三连看了眼旁边的弟弟,心里叹了口气,定了主意。
“你去找他们,说我同意合作了。”
“大哥!”旁边的张爸爸先是惊了,当年就是因为他不学好跟着一伙盗墓贼下墓逞威风,他大哥才看不惯教训他的,最后他一气之下说了赌气话出门要干‘一大票’给大哥看,自从再也没脸回来,这次万万没想到大哥竟然会为了小丘折了原则。
张三连挥手打断弟弟的话,“人命要紧,下邳惠王墓里据说有一件法器,信不信的,总要先试了。”
张丘站在原地,心里一阵愧疚,看他爸的表情和大堂哥刚才将那一伙盗墓贼拒之门外的做派就知道大伯是正派之人,没想到因为他.......
张三连看了眼张丘,眼神软了些,“孩子你不必挂怀,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年纪大了,看开了许多,有些原则看是为了谁让。”
张爸爸一双眼通红,五十多岁的汉子这会就差哭了出来。
张三连见了反倒笑了,“你可真跟以前一样,赶紧收起来,别让小辈看了笑话。”
晚上张丘和他爸住在他爸以前的房间里,他爸看着房子里的光景,感叹道:“屋里没怎么变,还是我走的时候样子。”
他爸今天受刺激有些多,话刹不住,逮着他说个不停,张丘才知道原来三十年前他爸因为盗墓赌气才离家出走的,说着以前惊险古怪的墓,什么机关、毒气、粽子.......
张丘就在这絮絮叨叨中慢慢睡去,迷糊睡去之前,才想起那串糖葫芦的。
嗯,明天一定要买一串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