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征这句话,夏唯承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江征,满脸的不可置信,惊讶出声:
“你说什么?”
“夏老师,你这样起身就不认人了,可有点伤人呀。”说完江征俯首贴近夏唯承耳边,压低声音:
“昨天晚上你不是挺舒服的吗?”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即使夏唯承再迟钝也应该反映过来他在说什么了,他愣愣的看着江征,只见眼前这人薄唇微扬,眼角带笑,这长相、这气质、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下面那个呀。
片刻后夏唯承有些艰难的开口再次确认到:
“昨晚,那个人……是你?”
江征笑得有些玩味,再次将头低下来,凑近夏唯承耳边,低沉又清晰的吐出一句话:
“夏老师,是想听昨晚的细节吗?”
说完后他把脸凑得更近一些,嘴唇几乎贴近夏唯承的耳垂:
“夏老师脖子上的伤不是猫挠的,夏老师右腹髋骨处有一条伤疤,夏老师做的时候很主动,喜欢用的姿势是……”
“别说了。”夏唯承打断了江征,然后猛的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他的耳朵已经变得通红,不知道是被江征的话刺激的,还是被他的鼻息烫的。
难怪他总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难怪他总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原来他就是自己昨晚的一Y情对象。
自己竟然睡了自己的学生!!!
夏唯承整个人都凌乱了。
可是理智很快告诉他,他真不能和这个男学生谈恋爱,这有背他作为老师的原则,而且如果两人的关系被发现了,自己可以不要工作,但这个学生要怎么办?也不上学了吗?
现在两人确实发生了关系,但好在对对方都没什么感情,现在划清界限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夏唯承坐到江征对面看着他,尽量用委婉的语气开导他:
“同学,我们的身份不适合谈恋爱,而且你现在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至于昨天晚上……我们就当是上了一堂生理课吧,现在下课了,我们依旧是师生的关系,也只能是师生的关系!”
“生理课?”江征重复了一遍后忽然笑了起来:
“夏老师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只是和我玩玩的?”江征说完忽然收敛了笑,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到夏唯承的沙发上,一手撑在他身侧的沙发靠背上,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将他整个儿圈进了怀里,一双好看的瑞凤眼,温柔的凝视着他道:
“可是怎么办呢……我对夏老师认真了,不想只是玩玩。”
两人离的极近,江征好看到无可挑剔的脸近在咫尺,他眼神里的温柔深情,仿佛是一潭皎洁的月光,让夏唯承不自觉的就要沦陷进去。
“你……你别开玩笑。”夏唯承被江征看得有些手足无措,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后靠,江征哪里肯让他逃,将手收得更紧,迫使夏唯承看向自己,低头耳语道:
“你对我不是也有感觉吗?昨天晚上你明明那么主动的。”
此刻咖啡厅里正在放着一首‘WeAreOne’,慵懒的声音,将气氛烘托的越发暧昧,夏唯承不敢看江征炙热的眼神,他偏过头去道:
“昨天……我喝醉了。”
他知道这不是推脱的理由,但他确实是喝醉了,什么也记不得了。
“刚刚你没醉吧,那个吻,也没感觉?”江征说完忽然勾起了唇:“呵呵,要是你真没有感觉,我再帮你找找。”
说完作势就要俯下身来轻吻夏唯承。
夏唯承一惊,想到两人刚刚那个痴缠的吻,只觉得心有余悸,就在江征要覆上他的唇时,夏唯承抬手推开了他。
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在江征的强烈攻势下迷失自我,到时候就更难办了,他看着江征道:
“同学,我现在无法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说完,没等江征回话,迅速的从他怀里站起身来,大步往门外走去。
这次江征没再拦他,平静的看着夏唯承脚步凌乱的逃走,忽然觉得这老师单纯的有点傻,傻得又有那么点……可爱。
江征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来,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浓重的苦味过后,依旧是他钟情的香醇。
*
夏唯承坐了电梯很快到了楼下,在偌大的停车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车,他坐到车上,并没有马上开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吻和那个男生说的那些话,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把持住了。
那个人真是……太会了。
想想刚刚那个让自己方寸大乱、迷失自我、沉溺其中的吻,再想想在酒吧自己对他的那个干瘪生涩、毫无技巧、横冲直撞的吻。夏唯承觉得在这个学生面前,自己老师的脸都丢尽了,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
就你那么烂的吻技,也好意思凑上去强吻人家,难怪被人嫌弃成‘啃’。
夏唯承在车里坐了许久,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开始发动车子往出口开去。
大半个小时后,夏唯承将车子停在陆家别墅外的临时停车场,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走下车来。
不知不觉又走了那条僻静的小路,记得前两天他和那个男生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自己差点摔倒,他扶了自己,并帮自己捡了花,原本以为就是个过客,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很快到了陆家别墅,他推开院子的门,因为前两天打扫过,院子里还很干净,只是那束不知是谁送来的绣球花已经枯萎了,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腐烂了。
夏唯承看着眼前的花,也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无论鲜花以前有多美,放的时间久了都会枯萎糜烂,糜烂了就真的不好看了。
片刻后他卷起袖子,拿了一旁的铁锹,在花圃里挖了个坑,拿出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将它放进了坑里,然后平静又慎重的道:
“阿源,再见。”
其实早上在摘下项链那一刻,他心里有很多道别的话想对陆源说的,可是到了现在,所有的话都化成了“再见”这两个最简单的字。
告别的话说得多了就变得矫情了,他今年28岁了,早过了矫情的年纪。
夏唯承慢慢往坑里填上土,然后按压,踩平,有些事做起来仿佛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