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额,却也不敢耽搁,捞起正一脚踩在尸体上的小黑猫,将黑布重新放下,便迅速离开了。
躲进走廊,将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时,管家回来了。
他打开门,像一截老旧的机器,走了进去。
阮白轻悄悄从门外路过,殊不知比尔管家弯腰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眼珠,扭头直勾勾的盯着大门。
或许,是隔着一扇门,在看门外的人。
…
阮白回到房间,一开门便对上三双眼睛。王汪裸着上身,正在重新将自己肩膀上的纱布拆下来,一旁的沈琼却已经穿上了衣服,安静坐在红姐的身边。
“你在干什么?”阮白问他。
王汪将纱布扔进垃圾桶,撇嘴道,“死人脸管家给我包扎的伤口,我怕到时候整个肩膀都没了,就想拆下来让沈琼重新给我弄一弄。”
话说完沈琼也很乖地拿起干净的纱布。
阮白瞥了眼相处得还算不错的几人,便又听王汪好奇的问:“你去看到了什么?”
阮白:“一具尸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在缪尔斯公爵门口被拦腰斩断的你们玩家小队的成员,他叫什么名字?”
王汪愣了一下,挠挠头,扭头问沈琼,“他叫什么名字?”
沈琼:“不知道。”
阮白心想还真是炮灰,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比尔管家将他被斩断的尸体重新缝合了起来。”
尸体、缝合。
仅仅只是这两个简单的字眼,就让王汪脑补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犯。他不由得去看沈琼的肩膀,虽然已经被他重新包扎过了,可大概是看过了那鲜血淋漓的画面,王汪的心里头总是涌起一阵一阵的血腥味。再一联想比尔管家的所作所为,万一这管家就是想弄死他们,然后又不知道把什么肉填充到他们的身上——
王汪腾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拔腿狂奔浴室。
没几分钟后,冲水的声音传了出来。
阮白:“……”
这房间真的不能待了。
*
当天晚上,阮白也没有再去找比尔管家,直接走进了二楼剩下的那个房间,住了一晚上。
夜半三更,血月高悬,一只手轻轻落在了王汪对面的卧室大门上,笃笃笃、笃笃笃的声音响了又响,却始终没能将里面的人唤醒。
但俗话说得好,坚持就是胜利。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响了大半夜。
王汪缓缓从被子里露出了一颗头来,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他想,谁他么地没有一点素质大半夜搁那儿敲门?
他心里紧张又实在好奇,主要是敲门声仿佛近在咫尺,让他心中隐隐有中怪异的想法。他掀了被子轻轻地从床上起身,又摸着黑来到了门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外面的动静。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格外有规律,再一听,好像就在对门。
对门?
那不是阮白原来的房间吗?
怎么有人去敲阮白的门?
王汪舔了舔干吧的嘴唇,咬着牙将门锁轻轻一放,门口露出了一条缝隙,他的眼睛贴在门缝上往外看,幽暗的烛火下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保持着敲门的动作,却在此刻开了口。
他说:“你好。”
王汪:“……”这人怎么还说话呢?
他不动声色地将散落在房间周围的杂志捞到身边,继续盯着看。
那人又道:“你好。”
王汪:“……”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这人,该不会是在和他说话吧?
王汪的表情瞬间僵硬,他伸手一推立刻便想要将门关上,然而一只手却提前卡在了门缝里。
王汪的脸白了。
他看到一张格外英俊面容,那双大海般的眼睛深邃又迷人。
他听到这帅哥问:“你好,请问阮白住在对面吗?我有事儿想找他。”
王汪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几个字:“你、你找他干、干什么?”
尤迪尔露出迷人的笑容:“听说他是一位手艺人,我想让他帮忙给我做一顶假发。”
说着,尤迪尔转过头,露出破碎的脑壳,叹气道:“我想要一顶金色的假发遮住我的后脑勺。”
王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