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云峰待到第三?天的时候,沈俏按照药籍所述炼的丹丸终于出炉了。
寻常练丹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但沈俏所炼本就劣质,剑走偏锋地加了那两枚蛇鳞。好在因为结界的影响,隔壁的木南箐并没有察觉异常。
沈俏把丹丸装进小盒子?里,准备带去药斋,算算时辰,以风歇对木南箐的痴情程度,兴许已经早在药斋吹冷风了。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出门正巧撞上了熟人!
那穿着修士服,站在篱笆外对着木南箐一阵傻笑的人不是宿主的弟弟沈益,还能是谁?沈俏拉住门栓,一把刹住脚,透过门缝开始打量那两人。
只见沈益把不知道从哪里摘的野花放在竹舍门前,木南箐仍然盘坐在打坐石上,闭着眼,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沈益也不着急,也找了块树墩儿坐下?,然后隔着篱笆,开始双数托腮地望着木南箐。
他眼神痴得令人肉麻,沈俏看得手臂直起鸡皮疙瘩,同时也痛心疾首地掐了掐自己眉心,这?货脑子?真是糊涂得不像话!哪怕看上饭堂那位满脸麻子?的厨娘也看上木南箐强上个几百倍吧?!
不过话说回来,小云峰外人不得进,这?个傻蛋又是怎么跑上来的?
直到沈俏看到他腰间的禁令,脑仁更是一阵发疼。禁令只有苏放才持有,难道苏放把禁令给了沈益?还是说......是这个傻弟弟为了见木南箐,所以偷了禁令?
沈俏的猜测更偏于后者,沈益是能够令整个枭山门都放松戒备的人,毕竟谁会和一个傻子较真呢?如果真有,那估计就只有宿主本人了。
沈俏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去把沈益拎到一边好好教训。这?时,木南箐终于开口说话了。
木南箐斜眼看沈益:“你是不是偷了禁令?”
在外人面前,木南箐一向对沈益是照顾有加,这?也是宿主和木南箐姐妹情深的缘故之一,然而他们之间没有别人在的时候,木南箐便果断冷淡起来。
听她赫然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沈俏心里登时不是滋味,还不等沈益起身回答,竹舍的门就被沈俏一脚踢开了。
“禁令是我给他的,师妹怎么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沈俏步下台阶,哪怕他弟弟真的偷了禁令,也绝轮不到木南箐一个外人开口教训。
木南箐立刻假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师姐何必这?么认真?”她边说边朝沈益抛了个无辜的眼神,傻蛋会意,又见沈俏神情不善,立刻大展手臂去挡沈俏,“姐姐你不要凶木姐姐......她、她脚脖子?都流血了......”
沈俏一怔,果然见木南箐光洁的脚丫子踩在满地枯叶上,她乌云色的裙裾被那日镇魔塔的气浪撕得残缺,再难遮住脚踝,于是那双脚变得醒目,更醒目的是她脚上的粗大锁链,以及行动时被磨出来的微微干涸的血迹。
木南箐也有些发愣,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茬。
看着沈益惶急的脸色,沈俏抬手扇他脸的冲动忍了又忍。
这?算什么?这?点伤痛远不及宿主拔灵池骨销肉糜的千分之一!更何况她对宿主残害可不止这些。
木南箐皱了皱眉,以一副“虽然重伤但仍坚强”的倔强笑容对姐弟两说道:“只是小伤罢了,能见到师姐和小师弟,这?点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只能对沈益起作用,在沈俏眼里无异味同嚼蜡,这?些都是她游荡多个世界后玩剩下的把戏。
“是师姐疏忽了,竟没有发现师妹脚上的伤如此严重。”沈俏自责道,“师尊叫我好好看守师妹,师妹若是少一根头发丝,我可不好给他老人家交代,不妨先让师姐我先查看查看伤口吧?”
不妙的预感的从木南箐心头冒出来,她正想拒绝已经来不及,因?为沈俏早已开了结界,游鱼般纵身而起,箭矢朝她掠了过来。
沈俏衣袂飘举,一掌祭出,直冲木南箐面门。这?副身躯修炼多年,体内真气浑厚,出掌时带出的气浪将周遭成片的结界搅得连连波动,也荡得木南箐脚下?的锁链发出锐响。
木南箐原本笃定沈俏不敢真对自己动手,所以不以为意,哪怕她真要借机惩罚自己,沈益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若是能借此离间他们姐弟,受些伤倒也不亏。
然而,她脑子?里千回百转,却恰恰没料到沈俏会来真的。
她肩负救出魔尊苏莲阴的重任,眼看着就快聚齐神脉,绝不允许功亏一篑,而此刻她行动受限,真气被结界扼制,想脱身于这一掌太难,除非催动暗藏于体内的魔气——
只一刹,沈俏便从她眼神里读出了她心里的动摇,她没有给木南箐思?考的时间,旋即另一只手也蓄力,双掌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