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成声音干涩,说:“季劫,别以为你到北京了我就管不了你。”
季劫瞳孔几不可见地缩了一下,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季文成下一句强硬的命令打断。
“——你最好,知道些分寸。”
……算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季劫沉默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然后将身上的被子扯下来,全身上下只穿一条短裤,接近全/裸的走出房间。
他听到厨房里瓷器清脆的碰撞声,不一会儿,管天任就从里面走出来,手上端着两只碗,随后端到桌子上放好,很快又转身去拿其他的餐点。
今天的早点是煎蛋、栗子饼、鱼肉粥,因为季劫不爱吃甜的,栗子饼里面一点糖都没放。除了主食,旁边还摆着榨好的胡萝卜汁。
再次从厨房里走出来,管天任才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季劫,他惊讶道:
“这么早就醒了?”
季劫喜欢把饭放凉了吃,平时吃饭会浪费不少时间,因此每天管天任都提前来,想把粥放凉了再叫季劫起床。
季劫半倚在门框上,两条长腿显得格外好看。管天任看了一眼连忙低头,说:
“……快去穿衣服吧。”
季劫却不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管天任,半晌突然开口:
“我以为我已经把钱还给你了。”
由于无意识的绷紧,季劫声音有些沙哑。
管天任一愣,随即想到被他藏在抽屉里的三个小瓶儿,忍着笑说:
“对。”
“……”季劫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那你为什么还要说?”
“……?”管天任一脸茫然。
“这难道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季劫大怒,上前几步站在管天任面前,用那种不敢置信的语气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
“……”管天任被逼得向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不,我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劫打断,他用那种冷漠而愤怒的声音,说道: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告诉他,你是狗吗?!”
季劫的措辞无礼而尖锐,管天任脸色惨白,看着那人怒不择言的模样,手足无措。
季劫扬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打到地上,‘刺啦——’瓷片打碎的声音太过刺耳,还有些烫手的粥都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你以后不用再过来了。”
季劫越是生气,表情越是平静,此刻除了双手不正常的颤抖外,看上去一切正常。
管天任知道季劫脾气不太好,却不知道不好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点火就着,他甚至根本不明白自己碰到了季劫哪片逆鳞。
可再看,季劫气得双手发抖,指甲成紫色,管天任立刻想到他心脏不好这一回事。管天任曾经听说,有一次季劫与他爸爸吵架,事后人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但过了半个小时季妈妈发现季劫双手还是牢牢握紧,掰都掰不开。那是真的气狠了。于是有点害怕,管天任连忙解释道:
“不、真的不是我说的……”
季劫却不听他解释,拎猫一样,拽着管天任的领口,干净利落地把他从家门口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