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茵晰感觉身体很疲倦,从内到外的?疲倦。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回来时正对上钟伯那张满是期盼的脸。要说什么?呢?告诉他,王爷给了岳家一个不能算机会的?机会,还是瞒住所有?人犹,就这么?听天由命?
最终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他无法毫不容情地击碎所有?人渺茫的希望。
钟伯皱了皱眉头,就立刻说:“老奴把老爷的地契和一些家当都去清点一下,看看相差多少?。”
他着急地要走,却被岳茵晰一把拉住了胳膊。
钟伯吃惊而又迷惑地望着岳茵晰。
岳茵晰摇了摇头,叹道:“不用清点了!”
许梦婷一直沉默地立在一旁,这时突然插话道:“王爷并不缺银子吧?他真会为了银子放过老爷?”
她的神情带着不可置信和奇怪。
钟伯瞪向她,大声道:“王爷一言九鼎,怎会说话不算?!”
他之所以这么?大声,只是因为心虚。人只有在心虚和紧张的?情况下,才会努力提高嗓音,掩饰自己心中的疑惑。
只可惜许梦婷看不出来,所以她紧跟着不服气地顶嘴:“王爷有什么?不同?他说得话就一定?算数吗?”
钟伯走上一步,沉着脸道:“就算倾家荡产,也总要去做。这是能够救出老爷的唯一机会。我知道你为了自己私心打算,一定?不想让老爷出来。”
许梦婷皱眉,她虽看出钟伯对自己的?不满,还是忍不住反问:“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不想让老爷出来?”
钟伯忍不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不需要回答,他脸上的?神情却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对许梦婷的不屑和反感。
这时岳茵晰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这句话让两人都怔住了。
他淡淡问:“我父亲是不是也已不认我这个儿子?”
他问得很轻,如微风轻拂,但吐字发音却很清晰,每个字都问得很清晰,每个字都仿佛赋予了一种凄凉的?情感,让人心中不由地一阵绞痛。
钟伯沉默了半天,才能勉强地不自然地笑了笑。短暂的?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否笑过。
他咽了口唾沫,才觉得活了半辈子,过往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如今天说的?这般艰难:
“当时老爷已是气急,才会口不择言。等?气消了,怎会不认大少?爷?”
说得艰难,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大少爷现在能够站在岳府里,也许只是因为老爷在大牢里,无法阻止吧?不然老爷会不会让大少?爷进大门?他实在不敢揣度。老爷在大少?爷沦落在风云寨的那时起,就已经聚集了岳府所有?下人,在祖宗牌位前宣告,与岳茵晰脱离父子关系,永远成为陌生人。他不能隐瞒,也隐瞒不了,他希望老爷从牢中释放出来,会收回先前说过的?话。可是在祖宗牌位前立过的?誓言,真得能够收回吗?
岳茵晰微笑了一下,这幅度很轻的笑容使他的?脸看起来更憔悴,也更苍白。
他喃喃道:“好,很好。”他话中的语气没有一丁点儿怨怼,可是却比最悲的抽泣更令人心酸。
许梦婷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急唤:“神仙哥哥…”
岳茵晰没有?看她一眼,朝着钟伯说:“我既然不再是岳家的人,那么我做出的事就和岳家无关。”
“大少爷,你要做什么??”钟伯迷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