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却往前走?了两步,两人瞬间拉开距离。
她低头看一眼腕表,已经一点钟了,这儿人仍旧很多,声音嘈杂,舒予白没回头,轻声问:“去那边公?园里坐一坐?”
南雪说,好?。
公?园里很寂静,湖边上?,有长长的椅子,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吹着冰凉而柔软的风,夹带着湖水的潮气。这里,冬季多的是游客,只是一点钟,许多人都去休息了,因而更加静谧。
“你?为什么在这儿?”
“巧合。”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听舅舅说,你?在他?那儿,我想来找你?。”
“就这些事情?”
“对。”
这么散漫地聊了会儿,舒予白回眸看她。
南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湖岸的杨柳已经枯了,只剩枝条上?零星的雪花。她鼻尖被冻的微微透明,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远方的湖水。乌发耷在锁骨上?,里头穿一件月白色衬衣,外头披着一件不厚不薄的外套,人瞧着有些冷。
舒予白轻叹:“可以告诉我么,这样跟着我,你?是想做什么?”
南雪心中一痛,她浓睫颤了颤,垂眸,指尖绞紧了,微微泛白。
南雪轻声问:“你?还喜欢我么?”
没有人回答她。
南雪回过头,仔仔细细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丁点情绪波动,她又问了一遍:“姐姐,你?还喜欢我么?”
舒予白散着柔滑的长发,低头,发丝遮挡住侧脸,南雪只瞧见?她白皙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睫毛,睫毛弯起优雅的弧度,在她的注视下,不安地轻轻颤动。
南雪忍不住凑近。
只要再近一寸,她能亲吻到她的额头。
舒予白猝然抬眸,看着她,轻轻地说:“我们没可能。”
她说的这样笃定?。
南雪:“还想和我在一起么?”
舒予白:“不想了。”
南雪:“只想当朋友?”
舒予白:“嗯。”
南雪猛地站起身,说:“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了,高挑的身影,穿一件长及脚踝的外套,在寒风里轻轻拢了拢,有些萧瑟的味道。
舒予白看着她的背影。
这样头也不回地远去,她要走?了?
舒予白靠在冰凉的石椅子上?,看着远处的湖水,心里更多的是茫然。她们要怎么在一起呢?舒予白想象不出来,当时的告白,多少有点冲动。
她闭上?眼睛。
缓了又缓。
几分钟后?,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姐姐,喝果汁么?”
舒予白睁开眼睛,不知南雪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微微惊讶。
南雪眼眸微亮,细白食指挂着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头装了两被鲜榨的果汁,浅粉色。
她捏起一杯,递给舒予白:“喏。”
“你?去买果汁了?”
“嗯。”
南雪解释道:
“刚刚才看见?那家店。你?不是很喜欢这些的么。”
舒予白:“......”
“不用了。”
她把那杯果汁塞进?南雪手里,颇为无奈:“太冷了,喝了胃也不舒服。”
“......”
南雪眸子里的光亮霎时熄灭了。
.
吃完那顿饭,舒予白又回到应冉那儿,开始画画。她的时间好?像重新变成了当初在校时那样,两点一线,每天的生?活,除了画,还是画。
这样不用为别的事情烦恼,只看着画里干净美好?的世界,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另一边。
客厅的竹制茶几上?放了一个瓷瓶,南雪父亲正从外头捧着一束梅花,往里花瓶里放。梅花上?还沾着雪,似乎是刚刚从院子里剪下的。
“爸。”
南雪坐在沙发上?看他?。
“有事?”
南茗卓把花插好?,摆了个高低错落的造型,这才坐下歇息。
南雪翻几页手里捧的书,轻声道:“过几天,我想去舅舅那儿。”
“舅舅?”
南茗卓诧异地看着她:“应冉?多少年没联系了,你?找他?干什么。”
南雪父母离婚离的早,当初她跟着他?爸以后?,母亲娘家那边的人就不怎么打交道了。应冉和她父亲的关系,可以说得上?很陌生?。
好?在当初南雪还小的时候,她舅舅疼她。
跟血缘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看着觉得可爱。
“找他?...想学画画。”
南雪手里捧着一本书,她父亲看一眼,把那本书劈手抽过来,封面上?几个大字:莫奈作品欣赏。
南茗卓翻了几页,书是彩墨的,很沉:“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画画了?”
南雪:“不久前。”
她父亲有些怀疑,看了她一眼,问:“被小舒带的?她喜欢画画,你?就喜欢画画。”
南雪没否认。
小时候,舒予白学了琵琶,她也跟父亲闹,她爸就让她去学钢琴;长大了,一个喜欢画画,另一个居然也想去搞艺术了?
南茗卓略一思量。
她女儿虽处事有些幼稚,但工作方面没什么问题,指望她接班是不愁的。有闲暇时间,去画画陶冶情操也不错。
南茗卓扫她一眼:
“你?舅舅同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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