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的起又如何,来日还不是被赐毒酒一杯死在牢里。
张皇后见孟佼佼如此得体甚是满意,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松开她。
永和帝则在一旁冷着脸低声嘱咐赵聿:“你既已成婚处事需周全些为妙,今日之事便罢,日后还是好好待太子妃吧。”
赵聿敛去眸中深意,应道:“儿臣明白,会‘好好’待太子妃的。”
约莫详谈了半个时辰,张皇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他们出长乐宫。
赵聿与孟佼佼两人并肩跨出长乐宫。
赵聿负手而立,瞥着孟佼佼的眸淬着一层寒冰:“孟佼佼,方才拿孤当挡箭牌,你还真是机敏啊。”
孟佼佼眯眼笑着回道:“那是自然,若不然妾如何能成为殿下合格的太子妃呢?”
赵聿偏过首薄凉的说道:“既然太子妃如此贤惠,想必回东宫步行也是乐意的吧。”
“殿下与妾还真是心心相惜,妾正有此意,宫内景色妾还未观赏过,待妾赏玩一番再步行回东宫,殿下先走吧。”
孟佼佼施施然行礼,端贤的样子让赵聿难以与前些日子的她相提并论。
赵聿抿唇沉声道:“那便遂太子妃的意。”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眼睁睁看着赵聿乘坐步舆远去,孟佼佼撇了撇嘴。
“太子妃,那咱们现在去哪儿赏玩?”锦绣喏喏的问。
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有些害怕。
孟佼佼气鼓鼓的涨起小脸,没好气的道:“还能去哪,走回东宫呀。”
锦绣眨了眨眼,“太子妃咱们真要走回去吗?”
孟佼佼点头慷慨赴义的道:“当然走回去!”
她才不要被赵聿看贬!
然而孟佼佼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行程才至一般她便软了身子瘫在原地。
锦绣累活做惯了倒是稳当的很,她见孟佼佼体力不支,当下心疼的劝道:“太子妃,咱们要不还是召步舆吧,奴婢瞧您身子撑不住啊。”
孟佼佼摆了摆手,严词拒绝:“不,咱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太子妃,您何必刁难自己呢。”锦绣实在不忍心。
孟佼佼玉手搭在锦绣的肩上,郑重其事的道:“锦绣,你要知道不争馒头争口气。”
锦绣不解其意:“这是为何?”
“走吧。”孟佼佼并未解释,存了些体力她费力的起身继续走着。
经过一路的艰辛,孟佼佼终于回到了东宫。
天色也逐渐昏沉,淅淅沥沥下起绵绵细雨,和着凉风落在廊檐未清扫的积雪上。
孟佼佼迈着酸软的腿捶着腰一步一缓走在长廊中。
“殿下,太子妃回来了。”
途径燃着烛火的书房,隔着门板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论声似乎是谈论她。
孟佼佼停下脚步轻声向锦绣道:“锦绣你先回去,我在这待一会儿。”
锦绣略有诧异,未敢多言福身就走了。
灯影绰绰书房里赵聿提笔在素白的纸上点墨誊字:“哦?她是如何回来的?”
赵聿贴身的暗卫段子砚如实禀道:“太子妃她是自己走回来的。”
看似身形娇弱的太子妃,竟绕了那么长的路自己走回东宫,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赵聿执着狼毫笔的手一滞,“她倒是硬气,定又藏了什么诡计吧。”
在那个女人身上他吃过不少亏,他断不会再相信她了。
段子砚剑眉轻拢:“那殿下可否还按计划行事?”
赵聿搁下狼毫:“计划有变,或许之前的计划得提前安排。”
段子砚挽着佩剑沉声道:“臣明白了,时机一到就会动手,绝不留活口。”
蹲守在窗牖外的孟佼佼玉容倏地煞白。
遭了,不会她玩脱了吧。
赵聿他就这么小心眼吗!
她不过诋毁了他一下,现在赵聿就要提前剧情,急不可耐的要杀她了吗。
捂着唇孟佼佼蹲着身子慢悠悠的移开那是非之地。
只是待她走后,屋内再次响起交谈声。
卷起染了墨迹的素纸,赵聿丢弃一旁,吩咐道:“对了,你暂且留下太子妃的性命。”
段子砚诧异抬眸:“殿下要臣留太子妃的性命?”
赵聿意味不明的应道:“没错,留她一命。”
*
逃回寝殿的孟佼佼静静的支着脑袋坐在红木桌旁陷入沉思。
实践证明,做人不能太嘚瑟。
这不,她遭报应了。
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赵聿如果要杀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幽幽的叹了声,孟佼佼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太子妃,您早膳还未用呢,要不先吃些吧。”
锦绣服侍着呈上热气腾腾的早膳。
孟佼佼歪着脑袋闷闷不乐的道:“锦绣,我没什么胃口你还是拿走吧。”
锦绣添了碗鱼片粥摆在孟佼佼面前:“太子妃,可不能不吃,您若实在吃不下就吃这碗鱼片粥垫垫肚子吧。”
香气四溢的鱼片粥勾起了孟佼佼的馋虫,她瞬间忘怀方才偷听到的事,捧着碗就大快朵颐起来。
一碗鱼片粥入肚孟佼佼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用完早膳锦绣倒了杯花茶给她,扑面而来的茶香与雾气迷了她眼。
孟佼佼伸手想要抓住浮起的白雾,但那丝丝氤氲轻柔的滑过指尖消逝在空中。
她的命还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还是会似这片氤氲白雾转瞬即逝,就像前世猝死的她一般。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现在就去见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