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羡,我是不是怀孕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杜羡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他的发?小季明洵刚刚和他结束聊天,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养孩子的烦恼。
看似诉苦,实则显摆,他冲着屏幕上的那些文字愣了下神,过了会才猛地反应过来,转身?见江行雪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杜羡问:“为什么会这样想?”
江行雪道:“肚子好胀,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
“哦。”杜羡不假思索地说,“你只是吃多了。”
“也突然?特别想吃酸的。”
“平时也没见你少?吃山楂片。”
“你摸摸这里!”江行雪坐起来,神色有点担心,牵着杜羡的手摁在自己的肚子上。
还在读大学的小江同学发?愁:“我不会未婚先孕吧?”
杜羡友善地提醒他:“你还记得此刻我们正?在结婚三周年旅行吗?”
“没婚礼,只是登记。”江行雪抬起头,“我真的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预感?,杜羡,你能不能表现得兴奋一点?”
“主要是这事太不靠谱,我只能兴奋三秒钟。”杜羡说,“我们前几天买的保险套难不成是假货?”
江行雪撇开?脸:“说的也是。”
今天在旅行的第?五天,他们行程安排得松散,睡到自然?醒以后稍作整理,杜羡带江行雪去?见一位移居本地的朋友,在那人?的家里做客。
杜羡和朋友坐在茶吧聊天,江行雪一坐下,感?到浑身?不太对劲,有种说不出来的有气无力?,便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去?外面走走吗?”
朋友说:“请随意,园子里的花开?了,我父亲平时闲来无事养着玩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意地在那里逛一逛。”
呼吸到新鲜空气,江行雪径直在石子路上站了会,那股难受劲缓了些以后,按照指示牌的方向到园子里去?。
那里用手工聚成的木条围成了圈矮矮的栅栏,还用彩色油漆在上面写着家庭每一位成员的名?字,十分可爱。
园子里面布置得简单有序,开?垦过的土地播上了种子,两旁全是生机勃勃的灌木,有全自动的机器定时向前方喷洒水雾,几株娇贵的花藤附近,插了块牌子标注着:不要碰,会疼。
藤叶上的花朵开?了,江行雪没有碰,折返回去?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便携式的速写本,再朝着这块地方站着画画。
“要板凳吗?”拿着园艺剪刀的老爷爷问。
江行雪就想站着,坐着会心口发?闷。他礼貌地摇摇头道:“没事的。”
于是老爷爷自顾自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两个小时后他慢悠悠修剪完了多余的树枝,江行雪也正?好收笔。
“爷爷,送给您。”江行雪说,“我今天是和杜羡来做客的。”
“哦,我认识杜羡,他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老爷爷接过画,“你学了多少?年美术?”
“三年。”江行雪道,“也不是美术生,唔,就是设计些漂亮房子。”
“还以为你从小就学呢,园子也画得好看。”老爷爷道。
江行雪难为情地抿起嘴,语气又带着些骄傲:“平常我妈妈会教我,带着我一起画画。”
“图我收下了,那我送你朵花。”老爷爷用剪子摘下一朵蔷薇。
江行雪捧着花没地方放,到头来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
晚间,说过想吃酸的江行雪如愿地吃到了糖醋鱼,他先真诚地称赞一遍朋友的厨艺,夸人?家把?鱼烧得那么漂亮,再被那位朋友夹了满满一碗的鱼肚肉。
淋上酸酸甜甜的汤汁,江行雪低头尝了几口,还不等?他竖起个大拇指,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改为捂住嘴,然?后冲到了不远处的厨房水池前,反手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杜羡正?在喝汤,听到厨房里面的响动,浑身?一僵,恍惚地把?碗搁回桌面,手背被边上的砂锅给烫到了也浑然?未觉。
朋友诧异:“杜羡,你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杜羡:“……”
之?后,他的情绪必须分为三个阶段来描述。
最?开?始是什么都没想,整个人?都彻彻底底地惊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知道怎么办也动弹不得。
接下来是喜悦淹没了他的心灵,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去?了厨房,扶住不断咳嗽的江行雪。
最?后是温柔地顺着对方的背,不可置信地傻笑?。
他晕头转向地接受了好友挤眉弄眼的祝福,心道:还真他妈买到了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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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孕棒没有测出来两条杠,上网查了下,受孕二十天内貌似很难检测出来。
江行雪瞧着杜羡那紧张的表情,安慰道:“我觉得我好多了,刚才可能是鱼比较腥气。”
杜羡说:“先睡一觉,明天去?医院检查。”
江行雪往上拉了拉棉被,喃喃:“好累,我要十分钟以内熟睡。”
“那我五分钟后开?始做梦。”杜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