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的传言日盛,四弟是不是打算送信给爹?”昭儿问道,看元吉有些支吾,便露出了笑容,“妇道人家本不该过问太守之事的,但是二嫂有几句话,不知道四弟是否愿意一听?”
元吉心想:这传言连闺房里的女人们都知道了!以为她来是想给二哥带几句话的,便说,“二嫂客气了!”
“听你二哥说过,爹让刘文静出使突厥请兵,并与之交好,就是为了防止刘武周援引突厥人共为边患。而且刘武周与突厥虽然表面上互相依附,实际上互相猜疑,如果刘武周觊觎太原,难道不怕突厥人趁机占了自己的马邑?”
虽然是话家常的口吻,却让元吉不得不仔细聆听,继而一愣:自己真是乱了阵脚,脑子糊涂了,这样的道理自己也应该想到啊!
“再说了,倘若真有此事,一向自称持槊便无人能敌的李元吉岂会坐而待亡?”昭儿笑着说道,让元吉想到了当初和二哥在高家的那些时光——个个豪言壮语的日子!
“太原太守?我想,爹让四弟守护的不仅是一个家、一座城,还有那三万将士的心!”昭儿看着元吉,语气温和,但说得很认真。
看到昭儿鼓励和信任的眼神,元吉觉得有些陌生,也许是因为不常见面的缘故吧、也许只是因为她又长高的缘故吧?这是那个看到他被无忌的剑划伤就几乎要掉泪的昭儿吗?这是那个一说要拿剑就让二哥紧张的二嫂吗?
李元吉茅塞顿开,从容不迫地安排起太原的防务,暗下决心:即使真的有敌来袭,也绝不能让晋阳被攻破!
看窗外连绵的雨下个不停,昭儿还是很担心:世民啊,不知道你那里天气怎样?行军路上的你是否也听到这样的传言?如果太原真的危急,你应该能感觉到,是不是?不要因此前功尽弃!不要回头……
傍晚。
见谁也劝不动李渊,李世民又将进谏,却见父亲谎称已经就寝,不让他进入帐内,便跪在雨中号啕大哭,李渊只好把他召入帐内。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发疯鬼哭狼嚎什么?”看着儿子浑身泥污,李渊又气愤又心疼。
“现在进攻则克敌,退兵则人心涣散,如果敌军趁机袭击,我们死亡无日,我怎能不哭?!”说完,又用脏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那张脸顿时显得滑稽又凄惨!
李渊心里大悟,但看到世民执拗倔强、又有些撒泼无赖的样子,竟然忍不住笑起来,“我的成败就全在你了,还不快去把已经出发的部队追回来!”
世民一愣,几乎是蹦着,跳出了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