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贤是故意的!硬逼着她来却不理她,整晚只会温柔体贴地照顾秋云,甚至连主动向他示好的仆女也不急着推开。他是存心做戏给她看吗?以来报复她的“红杏出墙”?他真以为她会吃醋吗?不会!她是绝对不会为他吃醋!
“看来你这位正室很快就会下堂了。”
趁霍东贤被拉去敬酒的空档,龙靖对她嗤笑道。他坐在霍东贤的左边,孔念慈坐霍东贤的右边,两人要说话倒也方便。
这是什么心理?自己得不到霍东贤的爱就拿她来垫底,以平衡自己空泛的心?不过,孔念慈可不是不会反击的鹌鹑!“是吗?反正我是‘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曾经拥有总比连手指头都碰不到的好!”
“你……”龙靖被气红了脸,找不出可反驳的话。
“算了,我不应该在你受伤的心上再撒一把盐的,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孔念慈站起来,趁霍东贤没空注意她时开溜了。见良辰又要跟上来,她连忙阻止。“良辰,我只是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过来,我可不想让丁成的眼光杀死。”丁成此刻正用眼神警告着她呢。
“可是只有夫人一个,我不放心。”良辰怎么说也不能让夫人有意外。
“这里可是王府,能有什么事?你快回去吧,我只想一个人!”她没等良辰,快速闪出大厅。
大院里远远一盏长眠灯,以至不是过于黑暗。孔念慈沿着石卵路一直走到尽头的一个小清泉前。她掏出怀中的绳牌叹了口气。她送不出手!
在看到龙靖送给霍东贤三把古董名剑,丁成和张涛送的千里好马,宫里快马送过来各种精品后,她不认为自己还能送得出手。甚至下人凑钱送给他的金牌都比她的绳牌要来的贵重。算了!反正那男人又不喜欢她,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呢。她伸手想把绳牌扔进清泉中,但犹豫一下,还是没法出手。这可是花她几晚时间完成的劳作,怎么能说扔就扔?!把绳牌收回怀中,送给天佑也不差,反正比浪费好!
“夫人。”突来一道幽怨的声音,害孔念慈差点没被吓得掉到清泉里。她转身看向来人,如果她不是早认识来者,一定会把美若天仙的来者当作晚上出来勾引人的艳鬼。
孔念慈捂住胸口,有点无奈地说:“你吓到我了。”
“对不起,是秋云鲁莽冒犯了夫人了。”秋云踩着轻盈的步子来到她跟前。
“找我有事?”孔念慈开门见山问。她不以为她与眼前的大美女感情好到有私话可说,那么秋云的到来必有所求。
秋云垂下瑧首轻声试探:“让秋云做夫人的妹妹可好?”
孔念慈了解并嗤笑出来。“你找错人了吧?你应该去找霍东贤。这些事我管不到,也轮不到我来管。”霍东贤那个人,容得她来管他的事吗?秋云难道看不出来没人可以管到那个男人?想来是因为霍东贤一直不肯给她承诺,才会让美女病急乱投医。要是霍东贤下定主意娶她,秋云是根本不用来问她意见的。
“只要夫人点一下头就好。”秋云紧张地瞅着她,同时悄悄希望她会怒发冲冠地冲去找霍东贤理论。
她点不下这个头!孔念慈并不是个大方的女人,她可以不闻不问,但并不代表她有这么大量去接受霍东贤三妻四妾!“这事我真办不到,你另找他人帮你吧。”她转身离开。
可是没走几步,秋云突然扑到她身上大喊:“夫人小心!”
孔念慈定眼一瞧,他们身后站着一名提剑的蒙面黑衣人——他提的剑上正滴着刺眼的血。
“秋云,你的手臂受伤了!”
秋云牙白色的袖子殷红了一片,显得触目惊心!
“夫人别理我,快逃!”秋云不由分说地推开孔念慈。
可孔念慈哪会这么没义气先逃?她最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事!强势把逞能的秋云拉到身后,她叉腰怒瞪黑衣人。
“我说这位兄弟,你也太逊了吧!那些男人全都在大厅你不找,偏找我们这些妇孺,会不会太卑鄙了!或许你只是迷路找错方向?我可以为你指明一条光明大道!”将刺客引去霍东贤那边总比被杀人灭口好,起码大厅里隐藏着不知凡几的高手。
“废话少说!”黑衣人长剑一挥,直朝孔念慈劈来。
“哇!——救命啊!——杀人啦!”她尖叫着拉秋云逃跑。
“夫人……我……”秋云急着想挣开,却无可奈何地被迫跟着跑。怎会这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不知为何,孔念慈总觉得秋云并不显得太害怕,这可能吗?这种柔弱的女人?一失神,黑衣人已追上来,只来得及推开秋云却来不及自保,她硬生生吃了黑衣人打在她背后的一掌!
她顺势扑在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猝不防的黑衣人扔去!黑衣人躲过暗器,正欲上前杀人灭口,却因由远而近的吵杂声而收手纵身跳上屋顶。眼花之间,孔念慈好像看到另一条人影追了过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霍东贤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王爷,有刺客……”一见到霍东贤,秋云立刻软弱地倒在他怀中。
“你说!”搂着秋云无力的身子,他看向孔念慈。
孔念慈爬起来拍拍裙摆,后背传来的刺痛使她顿了一下,再抬头时,她并没有泄露太多痛苦。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要给你祝寿的吧?今天晚上的‘访客’是多了点。”她故作轻松。
霍东贤什么不说,光是看着她,以一种探索的眼神。当然他的态度又刺激到了孔大小姐脆弱的神经。“你那是什么眼神?!这个黑衣人我真的不认识!难道要我死在他的剑下才能证明清白吗?”
“是那样最好。”霍东贤扶着虚弱无力的秋云往大厅走去。
“霍东贤你这个大混球!”孔念慈对着他的背影大吼。
人家都不理她,她才不要自讨没趣!转了个方向,她往“湘园”走。
几步的距离已让她胸口便好像怒海翻腾般难受。咬住牙,顶住折磨人的痛苦,她步伐艰难地向前走。天啊,她是怎么了?吃错东西闹胃病吗?
好不容易支撑回到“湘园”,她跌坐中全身镜前,不由为自己苍白的脸色感到害怕。这时背后又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她连忙背对铜镜宽衣——一个黑色手印赫然出现在她左背上!哇!那黑衣人的手劲怎么这般大,把她的背都拍瘀了。
“你受伤了!”霍东贤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她雪白无瑕的玉背上印着一个怵目惊心黑手印!
看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她连忙要穿回衣服,他抢上前制止了。
“你想干什么!我不是那些供以玩弄的女人!”她又羞又气地叫。这男人当真把她当那么随便的女人?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他语气很凶。扳过她的身子检查。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如果他不是跟在她身后过来,她死了也不会不人知道!
“你让我有机会说吗?何况这点小伤跟你的秋云流的那些血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也不想想是谁眼里只有情人,不管其他人死活。
“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件事!”他还没找她算帐呢!要救人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弄到自己受伤!
孔念慈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起码你的情人小命是保住了,你还怪我!”
“别说话,你受伤了。”这种时候他不想跟她争吵,处理她的伤才是正事。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这种青瘀几天就会好了。”到现在她还认为这只是青瘀。
“你中了毒!如果不及时治疗明天就会没命了,还青瘀!你真是个天才!”他实在很想敲开她的头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不会吧?”孔念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像要印证他的话似的,她突然一阵咳嗽,咳出一滩暗红的血!
霍东贤见状连忙封了她几处穴位抱她上床。扶住她,他掏出一颗晶莹的绿色药丸放到她嘴边。“张口吞下。”
孔念慈已经无力跟他对抗,乖乖张口吞下这颗含薄荷味的药丸。顿时,一股沁人肺腑的清凉传遍全身。
“闭上眼。”他命令,一手按在她背后缓缓把内力输到她体内帮她把毒逼出来。
她只感到一股热流由他的手掌流进她体内,随着血液循环,全身都烘热起来。她甚至夸张到觉得自己的头顶正在冒烟。
一个时辰后,他收掌,孔念慈立即“噗”地吐出一口黑血。霍东贤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渍轻柔地问:“感觉好点了没?”
“我觉得全身没力。”她气吐如丝。没办法,只能暂时依靠在他身上。
他体贴地环住她的身子。有意无意之下,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孔念慈张大眼睛凝视着他那张英俊出色的脸,有丝痴呆。他的眼睛很有神,深邃而晶亮,看得她心擂如鼓;他的鼻子又高又挺与红润薄削的双唇配合得十分完美,教她有一亲芳泽的冲动。她一定是被毒得神智不清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觊觎他的美色!
霍东贤同样也被她柔和的面容所吸引,挥不开□□的魔障,在她痴情的大眼注视之下,越靠越近,最后将那两片犹显苍白的唇瓣含进自己的双唇中。
孔念慈震惊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对她的唇舌进行掠夺。
良久,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的唇。她表现得太青涩了,就好像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如果他不是及时察觉她憋气憋到差点断气,她大概真会晕气过去。
在他□□的眼光之下,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怎样吃亏了!她的初吻!这个男人就这样夺去了!
“你卑鄙!乘人之危!”她虚弱,连骂人也像在撒娇。
可能她自己不知道,她现在脸好红,红若朝霞,娇艳无比,红得霍东贤心弛神往。
他扬嘴一笑,狡黠道:“那我现在向你告示了——我要吻你。”他再度低头攫握住她的双唇……
好不容易心满意足,他拿件披风裹住还在努力调整气息的孔念慈抱起就往“东贤庭”走去。
“去……去哪里?”她问得慌乱。
“‘东贤庭’。”
她的毒必须连续五天运内力逼才能完全清除,带她回“东贤庭”也只是为了方便照顾,不解释,只是想看这小女人慌乱不安的模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