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嫉恶如仇,刚接触社会的新鲜人很多都是这样。这并不意味着现在的他分不清善恶,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太多,牵扯太多的人情世故,这并非一时半刻能够解释得清,况且手冢也不是那种会刻意解释的人。要想达到目的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直来直去那种通常并非最佳,生活的历练是最好的课堂,再过几年,她自然会明白。
“早些回去。”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手冢往门口走去,过道里高悬的灯光晕染开凄清光环,将瘦削挺俊的背影拉长。
东京的夜景与香港、纽约一样闻名,入夜以后银座的街道华灯琳琅,高高低低的霓虹渐次亮起,总是那样不知疲倦的散发着绚丽奢靡的气息。
车灯和灯箱广告交相辉映,色彩斑斓的流淌在商店一尘不染的玻璃上,名牌旗舰店的橱窗后,价码牌上带着一串零的数字足以让普通百姓望而却步。
圣诞临近,步行街两旁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光辉清雅的水晶灯,银白色的闪闪发亮的线条一路延绵。圣诞节本是舶来品,西方节日的影响力却日益在亚洲盛行。性急的商家早早的将装饰一新的圣诞树放置在门前,金色的星星落在尖顶,冬青和花环,还有白胡子的圣诞老人。
星星点点的寒意渗入肌理,手冢紧了紧风衣,行到路口,便可以看见那宛如冰雪碉堡的气派建筑屹立在暗蓝色天幕下。
白阁,那张考究的会员卡在进入财团的第一个月就交到了手里。若不是那场婚礼上见到了凉子夫人,它大概会永远安静的躺在角落里蒙尘。
虽然手冢只是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大衣,当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冷漠与优雅交织气韵的男人出现在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时,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空气里挑逗的爵士乐迭起徜徉,琥珀色的瞳孔倒影出的繁华景象,丝毫不起波澜。他的低调冷静,仿佛歌舞升平中的意乱情迷完全无法侵入他的中枢,否则怎能做到那般清冷淡定。让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要为之安宁静止。
被训练有素的侍应引领到二楼回廊的一角落座,白色真皮沙发的周围点缀着白珊瑚和水晶树,打造出梦幻般的瑰丽效果。这里的一瓶香槟抵得上寻常人家三个月的吃穿用度,点单之后手冢谢绝了指名陪侍小姐的建议,掏出一张名片,“麻烦转交凉子夫人,谢谢。”
不多时那身着传统和服的温婉女人移着端娴的小碎步优雅而至,保养得当的面庞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然而落落大方的气度却更加浑然天成,让人不禁怀疑她不是这俱乐部的妈妈桑,而是某个世家大族的贵妇人。
看到他凉子显得很高兴:“国光,真是稀客啊。”
“夫人。”他想要站起来,却被凉子一把按了下去,接着她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面带微笑,“你能来我真意外,”抬头吩咐旁边像是管事的男人,“高桥,去开瓶皇家礼炮。”
“不用客气了,”手冢叫住那个男人,他从口袋里拿出ZPEN准备记录,然后面向凉子,语调平和,“大岛浩平的CASE目前由我接手,今天来是有些线索想向夫人求证。”
凉子略微一愣,尚未开言,便听见底下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两人齐齐回头,视线便定格在门口那光彩照人的身影上。若论谁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吸引眼球,迹部集团的继承人已是登峰造极,如今身边加了一位风姿绰约的丽人,耀眼指数更是无可抵挡。
凉子眸中闪过一抹错愕,然后瞬间收敛,谁都没有发现。
手冢拧了拧眉,觉得有点头痛。和他心情类似的还有跟在迹部后面进来的忍足,他只不过是想要找个美丽的小姐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而已,真受不了这两个人,要不要搞得那么拉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