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又清晰地感受着男人的力量,像是要不死不休地争缠。
一直到凌晨才休停,两人抱着对方,倦意地闭着眼睛。
姜萸之全然没了吵架的心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唐韫出了声,嗓音模糊又暗哑:“明天几?点的飞机?”
“九点呢。”她的嗓子也?是哑的,连说话都是气音。
“什么时候杀青。”
“还早呢,得五月底了。”
唐韫在脑中排了一下行程:“乖乖拍戏,下周我去看你。”
“真的?”姜萸之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瞳仁亮晶晶的。
唐韫的眼尾也?被染上了几?分笑意:“嗯,可能周五。”他说完,脸埋在姜萸之的发间,闻着她独有的香味,又开了口,“姜萸之。”
“嗯?”她全是困意,模模糊糊地应他。
“我爱你。”
“你以前说讨厌我,现在是不是……不作数了?”
姜萸之沉沉睡去,最后那句误以为是在梦乡里听见的,转眼便忘了。
……
姜萸之现在可讨厌在外拍戏了。
每天拍完戏,就跟着小怨妇坐在阳台上,望着天幕上方的飞机,飞机留下一条长长的白云线。
她掰着手?指头,数唐韫还有几?天来看她。
李越看着她忧伤的背影,也?格外忧伤地支着下巴。
“姐。”
姜萸之懒懒地应:“嗯?”
“别看了。”
姜萸之狡辩:“我没看啊,我什么都没看。”
李越感到好笑,也?不拆穿了。
姜萸之就是在这么无聊的时刻接到了许悉的电话。
“姐,出来吃饭啦!”
两人这段时间没见面,但?私底下一直都有联系。许悉从萸之姐的称呼也变成了姐,两人之间也越来越亲密。
许悉年前那段时间一直在于美珍的工作室训练,前几?天她和于美珍去A市参加了一个小秀。效果还不错,小赚了一笔钱。
其中一笔钱许悉存了起来,给卫素清买了一条领带。剩下的一笔留着自己花,再请姜萸之吃饭。
她请姜萸之吃饭的地方是一个清吧。这个点还没有什么人,清吧里的气氛很安静。
姜萸之站在门口张望,有身穿工作服的服务员礼貌地问:“请问您预定了吗?有什么需求?”
许悉早早就来了,闻声望过来,远远地朝她打招呼:“姐这里?。”
她又对工作人员说:“是我的朋友。”
工作人员朝他们笑了一下,然后离开。
姜萸之笑了一笑,走过去。
姜萸之坐了下来问她:“你认识这里?的老板呀?”
许悉说:“认识,这里?的老板是我学姐,刚刚开业。借着请你吃饭的借口来给她做生意。”
姜萸之哈哈大笑。
老板开小灶,炒了几?个菜。
菜上齐,老板又送了一瓶好酒,两人本来不想要的,互相推辞着,结果老板笑眯眯地对姜萸之说:“要不你给我签一个名吧,我很喜欢你哦!”
姜萸之无奈一笑,拿笔和纸签了一个名。
两人边吃边聊,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窗外的夜色慢慢变暗,落日西沉,金色的夕阳余晖散发着微微的热量。
清吧里面的人渐渐也?多了,虽然很安静,但?气氛显得比之前更加热闹。
姜萸之靠在椅子上面,突然开口问:“我听他们说你为了和素清谈恋爱,和家里面闹翻了?”
许悉并没想到她会提这件事,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很快便无所谓地耸耸肩,笑了一笑:“上次在会所你们也看见了,就算没有素清的话?,我也?会和家里面闹翻的。”
姜萸之看着杯子里?面的酒,沉默了几?秒,似乎想说着什么。
许悉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她说道:“姐,你不用劝我。我对那个家太过了解,他们并不需我。”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夜景,声音很轻,“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他们自己打造的许悉,但?很显然,我并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许悉。”
“我不听话,叛逆不懂事,甚至还……”
后面那句话她说不出口,她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和讥讽。
姜萸之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并不是想劝你。”
许悉一怔,有些?好奇。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开心的,痛苦的。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问心无愧。”
许悉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词,然后端起酒杯,将酒一口抿进嘴里。
她现在很放松,也?很愉快:“不知为什么,每次和你和素清在一起。我都觉得非常地自在,自由。”
“可能因为那是我曾经无法拥有,却特别渴望的东西吧。”
姜萸之垂下双眸,嗓音很淡:“所以……素清是一个好人,你要好好珍惜他。”
许悉一顿。
姜萸之看了她一眼,然后扯开话?题:“其实我和你的经历非常相似。”
许悉抿了抿嘴:“我知道,我看了新闻的。”
“不,是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已经解决了。什么时候放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许悉笑了笑:“我也?很不幸。我出生在一个非常痛苦的家庭里?面,这么说起来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
“是啊。”姜萸之很感慨,“所以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像我的妹妹。”
今天这番话让许悉很暖心,她觉得姜萸之越来越像她的姐姐了。
两人吃完,许悉去买单,姜萸之坐在椅子上面,静静地听着音乐。
“服务员上酒!”远处一道声音陡然响起,在音乐倾泻的清吧里,显得有些?突兀。
声音有些?耳熟,但?姜萸之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只见服务员跑到那桌,弯了弯腰,礼貌地说:“女士,你已经喝了很多,我们可以帮忙打电话让您的朋友来接你。”
“我没朋友。”那位女士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服务务员有些?为难地看着已经喝得醉醺醺,但?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女人长相英气,眉眼大方,但?不知为何却借酒消愁。
很快老板闻声过来,她对服务员说:“别给这位女士上酒了,去厨房给她煮一碗醒酒汤,另外你看着点儿,别让陌生人给带走了。”
就在服务员刚转身的时候,那位小姐翻了一个身,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老板捡起手?机,发现没有锁屏。她对那位女士说:“女士您好,我需要借用您的手?机联系您的朋友,可以吗?”
女士似乎已经醉了,没应。
老板再三斟酌了几?秒,划开手?机,点开通讯录。给第一页置顶,并且设置了星标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三声便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徐邵言先生吗,您的朋友喝醉了,请您麻烦来接她,地址是……”
这边的许悉和姜萸之正巧经过这一桌,姜萸之猛地听到这个名字,回头看见了女士的侧脸,俨然是郑羽落。
两人走到门口,姜萸之对许悉说:“我还有一点事儿,你先回去吧。”
许悉点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
等许悉离开,姜萸之戴上帽子,口罩和墨镜,看到对面有一家咖啡店,她走了进去。
姜萸之点了一杯咖啡,大概坐了二十分钟,就看到徐邵言的车停在了清吧的门口。
过了一会儿,徐邵言搂着喝得如?一滩烂泥的郑羽落出来。他把人放到后车,转回去驾驶室开车。
姜萸之打了一个电话给李默青,让他去查查这两人去了哪里。没过多久,李默青回电话过来:“徐邵言的别墅,也?就是东林区。”
姜萸之远远看着,心想这两个人是又在一起了吗?旧情复燃吗?
难道郑羽落不报复了吗?
有意思,这个剧情。
待时间指向八点半,姜萸之拦了一辆车,也?去了东林区。
是时候搞一下突击了。
不知道徐邵言看见她的那一刻,脸上会有怎样的五彩缤纷呢?她竟然有些?变态地非常期待那一幕。
果不出所料,徐邵言看见姜萸之的这一刻,瞳孔明显变大,细听语气里?有一丝惊讶和不耐烦:“你怎么突然来了?”
姜萸之说:“好久没有见你了,想来看一看你。”
徐邵言挡在门口没动,语气有些?冷漠:“我不是说了要见面就先在电话里?联系吗?”
“可是我特别想你怎么办?”
徐邵言一听这话?脑壳就疼,前段时间都觉得她懂事。
可如今看来,恋爱脑就是恋爱脑,永远都学不会聪明董事。
姜萸之见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错了。”
她故作委屈,眼眸氤氲着雾气,看起来可怜巴巴极了。
徐邵言烦躁地捏了捏眉头:“你吃饭了吗?我们出去吃饭。”他一副要关门,不想让她进去。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吃吗?”
“没吃,一直忙到了现在。”徐邵言以为她也没吃。
哪知姜萸之看不懂眼色似的:“我早就吃了,我给你做饭吧!”
她自告奋勇,想要从他的臂弯里挤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我还从来没有给你做过饭呢,我现在天天给唐韫煲汤,手?艺可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