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我?们得将王上抬去山顶。”安越说道。
……
山腰往山顶的?路不算太远,但却难走,马车行不上去,只能将人放在马上,一人在后面稳住,将他送上去。
成欢独自骑了一匹马,一匹棕色的大马算比较温顺,可安越他们这些常常需要传递信息的武将使用的马匹向来都是烈性马。
成欢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爹爹待她骑过,后面长大,哥哥难得回来一次,也带她骑过,可她从没有自己独立骑过马。
安越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扶住楚曜容,骑着高马走在前面,但因为马背上多了一个人,所以他骑得不能太快。
成欢紧捏住缰绳,努力跟在后面,她将自己的?重?心?放到最低,其实肚子那块也疼的她不得不弯着腰。
此时尚是白日,山林没有猛兽,眼前是一片光明路。
越往上走的路越是稀薄,成欢却觉得自己腹部的疼痛在越减越少,她不知这是一种麻痹的感觉,等人麻痹了五官,就什么?也不疼了。
她嘴边的?血迹早已流干,面上是泪水与血水的混合,在看见一处木屋院子前,成欢最后看了一眼前面马匹上男人。
他的?左臂因为她而废了,他正因为她而狼狈不堪,她活着,他却还没醒。
刚看见曲先生的?院门,安越就听见背后传来“噗”的?一声,身后女子直接从马匹上坠了下来。
安越向里?面急唤一声,“先生!请您救救人!”
他们很幸运,这一日,曲陵在院内。
更幸运的?是,那一日曲陵一位朋友来访,那位朋友医术精湛。
曲陵刚在和余师下棋,闻声,他落下一子,看向自己的?这位好友,“今日邀你过来的目的便在这。”
可听见安越那急呼声,曲陵纳闷了。
余师与曲陵一同出去,看见浑身狼狈的?三人时,二人大惊!
“曲先生,您今日没说让在下动针啊!”余师惊讶道。
曲陵邀他下棋,说是要为他引荐一人,一没说是当今君王,二没说是一断臂的?君王。
曲陵看着一个昏迷在地的女子,一个在马上昏厥的男子,连忙道,“快进来!”
……
楚曜容的左臂筋脉完全被挑断,一剑下去,毫不留情,那般狠毒。
屋内,余师皱眉看着榻上的?男子,伸手又往他脉搏探了探,这人还中毒已久,堂堂一个王上,如何会这般惨的。
余师叹息一声。
曲陵和安越在他身旁,着急地不得了,“如何?”
“若能撑到今年冬雪之际,便是他命大。”余师叹道。
闻言,安越一下子跪到地上,“求求您救救王上!”
余师眼里露出犹豫。
安越双膝前移,恳求道,“求求您,王上自即位起便苦心孤诣,他不是外界所传那般昏庸无道,他是位好君王,求求您,救救他!”
他知道很多人对王上都有误解,就连他自己之前也是,可是他跟了三载,榻上这人,他只认他是大历唯一的?君王。
没人可以忍受三年的心?绞之痛,一次又一次地默然忍受剧痛,没人可以以自己的?性命只为百姓求一个治农事的?能者,更没有人愿意狼狈地矮身三年,屈于他下。
大历的?君王,有人误解它爱美成痴,可这人也只傻傻地爱过那么一名女子,有人误解他昏庸无道,可他向来是赏罚分明,有人误解他荒唐无度,可是谁会在一个又一个夜里?为国事操心?。
若他是大历能上战场的将士,他愿意跟随这样的将领。
“先生,求您救救王上!”安越磕头道。
余师有些为难,他看一眼男子身旁的?女子,问安越,“我?若救活了你家王上,可她身边的?那名女子也是要没命的,你家王上若知道了,到时候我?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能救醒楚曜容,可医不了他心?中的疾。
男子左臂显然是他自己所伤,可一个人能自残手?臂到此地步,必是心中有了羁绊,被迫所为。
如此,即使他救活了他,那羁绊依旧在,可他身为一国之主,他最后救与不救有什么?区别?
救的?了他的?人,也救不了他的?心?。
安越一下子抬起头,人愣住。
余师又探了探女子的?脉搏,摇了摇头道,“此女中毒颇深,较之你家君上,毒量增上几番,三日未有解药,我?就是华佗在世,也难医活。”
女子身中剧毒,半日之内,毒性便已发散全身,余师看那女子几眼,深深叹了口气,他倒是好奇,这姑娘是如何撑着到了这山顶的?。
“此为蔓毒,以绞杀腹部、胸腔、心?尖为主,犹如巨蟒缠蔓,不碎藤蔓便不罢休。”余师沉声道。
男子中毒是为慢慢深入,入至心尖,绞心?口之肉。
可这女子……却是更大的?毒量,身上三处痛处齐发,常人难受其苦。
余师话音刚落,成欢便痛苦地浑身蜷缩起来,她未睁开?双眼,像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在做挣扎。
安越一下子跌坐在地,在他的?怀里?是楚曜容之前拿给他的?药丸。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加油!
成欢的毒,沈誉和沈裳都下了,所以毒性比楚曜容都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