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抛开了满脑子的农药与除草剂,郁容终于从半癫狂的研究状态中脱离出来,听到男人的话?语,一时有些怔忡。这一段时日忙晕了头,他习惯的又是阳历生日,竟全然没注意生日的临到。
郁容不自觉地轻叹:“生日啊……”
这不仅意味着他真真正正地成年了,同时宣告了一件事实——
他在异世界已经待满了整整一年。
一种莫名的心情?在胸腔涌动。
聂昕之感觉到什么:“在想甚么?”
郁容摇头一笑:“没,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一年……”倏而打住了话?头,微微张大双目,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男人。
“怎了?”聂昕之疑惑。
“你……”郁容十分纠结,语气迟疑,“你为什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一般而言,他不怎么跟别人说起自己的私事,况且,穿越以来,时至当下,最亲密的人就是聂昕之了。他可以肯定、确定的是,自己从没说过是哪天的生日。为什么这家伙比本人记得还清晰?
细思恐极的感觉!
聂昕之神色自然地回答:“户籍金册。”
差点又脑洞大开了的少年大夫瞬时囧了,登记户籍时是必得填写出生日期的,怎么给忘了这家伙的情?报有多灵通。
“这样吗?”郁容心念一转,意识到一个事实,“昕之……”注意到男人嘴唇微启,眼看又要说什么,顿时反应了过来,“兄长是不是将我的来历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聂昕之闻言微愣。
不问还好,这一说破,郁容就憋不住了:“我能知道你都查到了什么吗?”
聂昕之伸手在他发上轻抚:“莫要多思。”
这样的安慰,明明听起来十分苍白无力,郁容莫名却心安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探究道:“不能说吗?你这样我有点慌。”
聂昕之沉默了片刻,语气淡淡:“既是流落在海外?的旻人之后,对今朝之事尚有懵懂,不过是寻常,无需心惊胆战。”
“也没有心惊胆战……”
郁容咕哝了一声,暗中仍有怀疑:自己编造的“海归”身世,当真毫无纰漏到让这个男人信服了?
不好继续追问,对方明显不打算细究自己的来历去路,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
遂话?锋一转,郁容笑问:“既是我生辰,兄长可有礼物相赠?”
问是问了,想到这男人的“德性”,他几乎毫不怀疑——是送奇珍异宝?或者罕见的药材?抑或,令人意想不到的萌宠?
……猜得不怎么准确。
聂昕之自然送了礼物,是一套风态奇古的,由各色大小空青石组合而成的摆件。
郁容盯着空青石,暗道:这家伙终于“正常”了吗?
倒不是空青石摆件不够好,只是,相较于以前的礼物,略偏于“寻常”了。
转而,郁容心情?不错道:“我可以拿它入药吗?”
摆件什么的没有实用价值。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样入药,或者能不能吃,咳。
聂昕之几乎从不反驳少年大夫的要求:“随你之用。”顿了顿,“近日得此青神羽,足有七百钧之重?。”青神羽指的就是空青。
郁容不由得瞪大眼。
尽管他刚刚觉得这个礼物略微“寻常”,事实上,空青石可是相当罕见的矿物类药材,至少在匡万春堂就没看到有卖的……其凉肝利窍,对眼疾有奇效,适用诸多治疗眼病的方子。
“七百钧……”郁容惊叹,“那不得有两千一百斤吗?”
真真的太壕气了!
“埫河口发现一青神羽石穴。”
郁容了然。
聂昕之表示:“车马运载不利,七百钧青神羽便存于京郊别苑。”
郁容眨了眨眼——所以?
“若有所需,便自去取用。”
郁容黑线。好熟悉的套路,这男人真当他是鱼吗,每回拿点“饵料”,故意吊着他,指望他主动上钩。
“没必要。”在心里吐槽了一通,他伸手在石摆件上抚了抚,“这么多空青够用很久了。”
除了平常作研究之用,空青相对来说不算常用药材,有这些存货以备万一便足够了。京城什么的,在心理阴影尚未彻底消散前,短期内是不想再去了。
闻声,聂昕之微微颔首,也不强求。
转而提到了今天的第二个目的。
“河西?”郁容疑惑,“你让我去那做什么?”
“学骑马。”聂昕之提醒着,补充说明,“时节正适合。”
陡地想起自己之前随口提出的请求,郁容摸了摸鼻子,道:“又得麻烦你……”
男人表示他不嫌麻烦:“无妨。”
“那也没必要去河西吧,”郁容说,“几千里的路,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