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定定地看着男人。
半响后,将手放到男人掌心。
两手相触的那一刻。
一股熟悉的悸动,从指尖传到心脏。
顾言眼睫微颤,撩起眼皮去看男人。
男人一把扣住顾言的手,将他带到自己怀里,而后紧紧拥住。
男人凑到顾言耳边,轻声说:“我叫清远,小家伙,你叫什么。”
顾言耳朵感受到男人呼出的热气,耳朵不禁抖了抖:“顾言。”
清远勾唇:“名字真好听。”
顾言抬头看他:“可以放开我了吗?”
清远搂住顾言,大手一挥,两人身影逐渐透明。
他说:“说了带你去,乖,别乱动。”
话落,两人就消失在原地。
村子另一头。
村长家门外。
清远抱着顾言,穿过墙壁,进了院子。
村长家的院子很大,里面放置的东西也多,又很多地方可以供两人躲藏着。
清远直接一把将顾言抱在怀中,就像抱小孩子那般,接着他周身突然萦绕起一股气,将两人完全笼罩其中。
清远说:“这样,他们就看到了。”
顾言被用这种姿势抱着。
心中羞耻的不行。
被清远紧紧搂在怀中,脸上的眼镜也被挤压的想要往下话落,他不得不伸出手去扶镜框,手指还没触碰到镜框,就被清远一把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下。
在顾言的注视下。
清远将他脸上的眼镜取下。
并摩挲着他的脸:“这眼镜太过碍眼。”
末了又赞美道:“小家伙,你这么好看的眼睛,可不能被这幅丑陋的眼镜遮住啊。”
顾言感受着脸上传来的触感。
心中却在想,他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却能稳稳的抱住自己。
这么想着,他低下头去看。
只一眼,就让他红了脸。
他双腿不知何时。
正牢牢的盘在清远那华丽的长袍上。
清远另一只手牢牢抱住他的月要……
看到这一幕。
顾言只觉脑中轰鸣一声。
见耳根似乎都在冒火。
清远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拂过顾言的耳朵尖:“小家伙,害羞了?”
顾言脸红的不行,但他有不敢把腿放下来,生怕将身体暴露出来。
处于极度害羞中的顾言。
完全不记得,除非是有点道行或是有天赋的人。
例如,顾爷爷,他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顾云,遗传了顾爷爷的部分特质,所以能看到。
“顾言”就看不到,因为他是正常人。
还有,孩子也可以看到。
而清远,除非他想让人看到。
否则,谁也看不到他。
看着如鸵鸟般缩在他怀中,不出声的小家伙。
清远唇线上扬。
眉眼中尽是愉悦。
他低下头,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害羞了?”
半响后。
就在清远以为顾言不会出声。
有些失望时。
耳力极好的他。
听到了一声从嗓子深处冒出来的一句——
——嗯。
清远顿时笑出声来。
声音中说满满的欢喜。
他说:“小家伙,我好喜欢你啊。”
顾言闻言,眼睫微微颤了颤。
几秒后,他将手放到清远后脖上。
凑近清远耳边,轻轻说。
“我也是。”
漆黑古朴的面具下。
一双眼神幽深晦暗。
带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谷欠色。
清远平息好情绪,搂着顾言往屋子里走。
突然,门口传来响动。
清远跟顾言同时侧头看去。
只见紧紧关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村长进来后,一身穿黑色袍子的男人,紧跟着村长进来。
村长声音愉悦:“终于把那小子抓回来了,我看过了,他身上有精气很足,这次一定比上次那个女娃强。”
黑袍人露出整正脸,不置可否地点头:“你就只找到一个?”
村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我找到了一个小女娃,六岁不到,正是最纯净的时候,跟那小子一块,说不定能更品质能更上一层楼。”
黑袍人点头:“那就好。”
两人边走边说。
穿过院子,村长就要去推开堂屋门,却见身旁黑袍人,拿出长刀,警惕地看着周围。
村长则顺着他的视线。
两人屏气凝神。
“喵。”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猫,叫了一声。
黑袍人看了一眼。
手中长刀干脆利落地将小猫砍死。
小猫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杀死。
随后,黑袍人掌心冒出一团黑气,直接将死去的小猫拖到半空,忽地,他掌心猛地一握。
黑气瞬间就将小猫碾压成一摊血水。
“啪嗒——”
血水落在地上。
很快就被石缝中的泥土吸收掉。
村长面色平淡。
对这一幕,好似早已见怪不怪。
倒在是暗中的顾言。
微微变了脸色。
他没想到这黑袍男人,会这么残忍。
以这么极端的手法,将一只小猫杀死。
清远感受到顾言身体僵了僵。
他淡淡瞥了眼那黑袍男人。
心中已然起了杀意。
手下却轻轻地拍打着顾言的背,像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般。
虽然依他的年龄,顾言确实算的上,是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
“吱嘎——”
村长推开了堂屋门。
清远抱着顾言,款步走过去。
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摇动。
明亮的太阳光照在黑色长袍上,越发显得流光溢彩。
堂屋里。
村长拉上窗帘,屋里一片黑暗。
他摸出煤油灯,点燃。
火光一闪一闪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
,开始探讨山神祭的事。
山神祭,是村子里一年一度的大事。
这个习俗流传许久了。
从上任村长在时,就在做。
每当秋天丰收时,村子里会给山神奉上丰收的粮食。
和几个活祭品。
村子里的孩子,只要是被山神选中,就会被当成祭品,在特定的日子里,午夜子时,奉献给山神享用。
至于山神长什么样,谁都没有看到过。
村长问:“你找到几个?”
黑袍人说:“我找到两个小孩,一男一女。”
“多大?”村长又问。
黑袍人说:“大约六七岁。”
村长笑眯眯:“六七岁好啊,正是精气最好的时候。”
黑袍脸上的伤疤,在火光的照射下,分外可怖,他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子,身边可有个厉害的护着,你确定要为了那小子,得罪顾家?”
村长语气轻蔑:“顾家?顾老头早就不行了,那场车祸就是他的报应,他现在根本无法主持村里的祭祀活动,他儿子顾云也是光有天赋,可半点能力都没有,我就是把那小子现在杀了,他顾老头能奈我何?”语气里是满满的自大跟不屑。
可黑袍人却说:“我不是说顾老头跟他儿子,而是他们家的客人。”
村长奇怪道:“他们家什么客人?顾老头自从身体不行之后,可是许久都没人去他家做客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将“顾言”从顾家带走的原因之一。
要是顾老头身体硬朗。
他还真的要好好考虑,要不要用他孙子做药,可顾老头车祸后,脾气越来越大,以前跟他一起主持祭祀活动的老人,都跟他渐渐疏远了。
否则,就算他是村长,要想拿“顾言”去做祭品,也要花费些心思。
想到那天晚上在村口遇见的小子,浑身散发着灵气,看着就非常适合做药。
只不过,村长暗暗皱眉,今儿个抓过来时,再看却没了那晚在村口的灵气劲儿,不过也算的上品质,他就将人带回来了。
黑袍人低下头。
是:“我派去顾家的几个手下,还有今天下午排出去的,全部都被杀死,还有一个被捉住了本体。”
村长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在他看来,黑袍人的手下,个个都厉害非常,怎么会连如今的顾老头都对付不了。
黑袍人面色不好,伤疤隐隐狰狞。
他说:“据他们说,是一个戴着眼镜,跟那小子长得有几分相似,被一道闪电将身体打碎。”
“不可能吧?!”村长心惊不已:“要是如此的话,刚才我带走‘顾言’,他怎么不出来阻拦。”
“他不是人。”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
炸开在村长心头。
他止不住地抖起来,说:“这可怎么办啊……”
黑袍人瞥了村长一眼。
心里闪过不屑。
要不是当初碍于恩情,他才不会帮着村长炼制丹药。
而村长则是有些害怕。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手上沾染了不少人命,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物,向来是带着几分惧意的,现在咋一听顾家那个厉害的不是人,他就十分担心自己的安危。
“行了,我会让人保护你的,”黑袍人说:“你胆子能不能再小点,杀人的时候不见你怕,怎么,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倒是怕的要死。”
他对于村长,实在是没有多少好感,不过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村长听了这话,心稍微放下了些。
他讨好地看着黑袍人:“你上次说,药炼好了,你今天有没有带那个药。”
看着村长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贪婪,黑袍人不屑地勾起唇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朝着村长扔过去。
村长忙接过瓶子,再三跟黑袍人道谢。
完了打开瓶子,闻见熟悉的药香,倒出一粒,猛地张开嘴吞下。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后味带着些微的血腥味儿。
吃了药。
村长脸色好看多了。
他跟黑袍人说:“今天晚上我去跟他们商量祭祀的流程,你今天就守在这里,别让几个祭品跑了。”
黑袍人点头应下。
村长又跟黑袍人说了一会儿话。
话里话外都是丹药的事儿,听的黑袍人烦心不已。
他打断村长的长篇大论:“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村长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黑袍人说:“我在祭品附近布下阵法,再派过去几个人守着。”
村长一听,脸色放缓。
当即就送黑袍人出去。
两人在大门口热络地说着话。
这边顾言却有些难受。
清远搂着他,站在屋子外偷听他们谈话,顾言听的全神贯注,也流行忘了身体的不舒适。
等他们说完话出来,他腿早就麻了。
环着清远的手臂,也有些发酸。
顾言凑到清远耳边,很小声地说:“当我下来。”
清远故作没听到一般,疑惑地看向顾言。
顾言瞪了他一眼。
故意的!
清远戴着面具,顾言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情绪。
顾言眼睛一转。
不着痕迹地开始乱动。
清远紧紧搂住顾言,警告道:“不许乱动。”
顾言才不会听他的。
依旧自顾自地动作着。
清远伸手,用力拍了顾言的pigu一下,声音低沉:“不要乱动。”
这声音带着几分谷欠色。
顾言猛地僵持住身子。
他这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像只鸵鸟似的,缩在清远怀中。
清远平息好呼吸。
扫了一眼出去紧闭的大门,缓缓松开钳制着顾言的胳膊。
顾言腿一落地,就一阵麻意涌上来,要不是清远扶着他,他此时就得狼狈的跪在地上。
“谢谢。”顾言真诚道谢。
岂料清远却说:“没有诚意。”
顾言:“?”
清远缓缓低下头来。
凑近他唇边:“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小家伙。”
顾言懵逼了。
这是要让他亲他?
清远磨g着顾言的唇瓣。
催促道:“快点。”
顾言对上清远面具后,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有一瞬间被蛊惑住了。
他是:“好。”
清远浅笑:“乖。”
顾言开始主动进攻。
城门还未靠近,敌方就已经城门大开,他试探性地靠近城门,跟敌方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本以为敌方会让他攻击。
可谁知,两方一碰上。
就开始打起来。
敌方太过强势,顾言有些吃不消,不停地后退,可敌方太过狡猾,将他死死缠住不让后退。
等他被攻击的浑身发软,敌方才意犹未尽地退回。
只是依旧不肯放他回去。
顾言眼角发红。
水润的眼眸,看的清远眼神暗了暗。
他伸手拭去因为太过激烈,眼角溢出的泪水,他将泪水放到嘴边,尝了下,说:“咸的。”
顾言好不容易平复好呼吸。
被清远搞这么一出,脸又开始微微泛红。
他忽然看到清远的面具变了,露出了光洁白皙的下巴。
“你面具怎么变了?”顾言有些好奇的问,好像刚才亲上去时,就是这样的。
清远深处手指,扶上面具:“好奇我的面貌?”
顾言眼睛亮了亮,随即掩饰般地说:“主要是好奇你的面具,看着挺好看的。”
清远一身黑色长袍。
头上还带着帽子。
脸上戴着可以将整张脸遮住的黑色面具,面具上面似乎带着什么符文,偶尔会发出金色的光。
清远调笑般地说:“看了我的脸,可就是我的人了。”
顾言觑了他一眼,好似在说,我现在不是你的人吗?
清远不禁失笑。
手指却放了下来,顾言有些失望。
然而下一秒,下巴便被清远抬起。
他跟清远面具后的眼神对视住。
一时间,周遭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静道只能听到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一种奇异的感觉。
在两人心尖蔓延开。
半响后。
清远轻轻说:“你爱我吗?”
顾言张了张嘴,眼神有一丝犹疑。
就是那一丝犹疑,让顾言沉默了。
清远冷笑一声。
松开捏住顾言下巴的手。
他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了,可你却连一句爱我,都不愿意说出来。”
“顾言,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顾言张嘴想解释。
可一对上清远的那双含着怒意的眼睛,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有些烦躁地说:“我不是都说了喜欢你。”
“喜欢,”清远轻呵一声:“跟爱能一样吗?”
这句话说出口,他猛然觉得浑身一松,好似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顾言浑身一滞。
他沉默的低下头。
心里一阵烦躁。
这个问题,对于顾言来说。
有些难。
前二十几年。
从来没喜欢过人,更别谈爱。
虽然他对眼前的男人,有很多好感,有很多喜欢。
可,爱这个字,太过复杂。
顾言因为幼年父母的经历,不敢轻易将爱这个字说出口。
明明他对于眼前人的情意,并不必男人对他少。
过了一会儿。
清远说:“说一句你爱我,很难?”
顾言点了点头。
如实回答:“我没喜欢过谁,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爱不爱你,你感受不出来吗?”
清远确实能感受出来顾言对他的情意,虽然他们只见过几面,却仿佛已经相爱多年的伴侣般,一个眼神就透出无限爱意。
可清远冥冥中,想得到一句话。
一句从顾言口中说出的。
——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太过沉重。
顾言耳边不断回响着父母的争吵。
“我要跟你离婚!”
“离就离,你成天在外面找女人,我在家给你带孩子,美得你!我告诉你顾成天,我手上有你婚内出轨的证据,你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我也告诉你!王丽,你跟你那个初恋开房的照片,我手里也有一大堆,你要告我奉陪!”
“顾成天,你跟你那个小情人,玩什么真爱游戏,也不怕被人当猴耍,一把年纪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玩狗屁的真爱游戏!”
“你管的着吗你!倒是你王丽,你不是跟你那个初恋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了,你初恋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顾成天!你等着!你那真爱迟早有一天会甩了你!”
“我乐意,不像你,一个黄脸婆,还去插足别人的家庭脸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