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跑出去时,一身皮毛油光水滑,不过一个时辰,回来已变了一副模样,脏兮兮的,毛发黯淡无光。
楚尧嫌弃,“舍得回来了?”
郁陶睁大眼睛,瞅了他一眼,连狗皇帝都懒得叫。
楚尧:“你说,孤是不是该感谢你,手下留情?”
郁陶懒懒地叫了声:“咪——”
当然,要不你肯定与梁辰一个下场。
这是骄傲上了?
楚尧都要被这小东西气笑了,“可还会跑?”
郁陶:“咪!”
会!
他的意思是会,但听在楚尧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
郁陶今日受到巨大冲击,没了活力,叫声都软和不少,比之先前的尖利叫声,可谓是悦耳。
楚尧颔首,“日后你若再犯,孤就折了你爪子。”
郁陶:“咪……咪?”
狗皇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楚尧:“来人——”
“陛下!陛下!”
说话被人打断,楚尧不耐,刘方立马上前呵斥,“慌慌忙忙的成何体统,惊扰了陛下你可知罪?”
小太监忙跪下请罪,颤着声道:“梁太医、他晕倒了。”
楚尧:“张太医如何?”
小太监:“张太医尚好,无甚异常。”
楚尧:“送他回太医院。”
小太监抬头,想问梁辰该如何,却被张方瞪了一眼,只好闭上了嘴。
退出殿外,张方亲自走了一遭,将张太医‘送’回了太医院。而梁辰,则是继续请罪。
张太医欲言又止,多次想求情,都被刘方挡了回去。
刘方:“张太医,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梁辰留着也是坑你,你留他做甚。”
张太医纠结,“他于医术一道上的天赋……”
“天赋又有何大用,想拜你为师的学子中,有天赋又努力为人谦卑恭顺的还少吗?”刘方道,“话已至此,张太医自己想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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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郁陶翻身坐起,一双猫眼直勾勾盯着楚尧,眼中神色精彩至极。
猫儿的注视十分专注,仿若眼里只有他一般,单纯的紧。
楚尧心情愉悦,走近了猫儿,想摸一把,然看着他脏兮兮的毛,就下不了手。
唤了宫女,备好洗浴之物,楚尧寻了张帕子,包着猫儿,抱着他去洗澡。
屋子中央,放着一大盆热水,楚尧把猫儿交给宫女,便坐到了一旁,闲适的饮着茶。
昨日,楚廷同他讲,猫不喜洗澡,每逢洗澡,就折腾的厉害。
放下茶盏,楚尧倚着脑袋,打量着尚不知要洗澡的猫儿。他倒是乖巧,窝在宫女怀中,一动不动。
宫女探了水温,轻柔地把猫儿放了下去。她们时刻警惕着,怕猫闹的凶,扰了陛下,惹的他心烦。
却不想,猫儿下了水,不但不挣扎,还仰躺在水面上,舒展四肢,自在的飘着。
楚尧:……?
楚廷说的是真话?
飘在水中,郁陶舒服的甩了甩尾巴,水波荡漾,他也往一旁飘去。
郁陶喟叹,真舒服!
宫女抓紧机会,给他洗澡。
郁陶眯着眼,享受着服侍,简直不能再快乐。
忽然,头上罩下一片阴影,郁陶睁开眼,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郁陶爪子拍水,溅起不少水花,“咪咪咪!咪!”
狗皇帝,让开!本殿下沐浴,也是你能看的?
楚尧退后半步,避开水花,无论他再如何叫,都没再挪动过半分。
郁陶冷哼,换了方向,屁股对着他。
宫女正替他理毛,理完背后,理腹部,被强制翻身,叉开了四只爪子。
面对楚尧,毫无保留的敞开之后,郁陶:“咪!!!”
一声猫叫,惊天动地,满含屈辱,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郁陶蹬开揉着他腹部的手,逃窜出了浴盆,离着远远的,瞪着楚尧。
呜呜呜,本殿下不干净了,被狗皇帝看了。
这一日来,又是听闻自己重病,又是明白自己变猫并非梦境,又是被狗皇帝看了身子……
郁陶这一想,又是委屈又是难受,眼睛一眨吧,猫眼里落下两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