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靳辞说得极其的简短。
谢炀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人,鹿泯。
他有些无力,只是睁眼好像看了鹿泯一眼,遂又直接趴桌上了。
“抽屉里,你帮我拿了吧。”谢炀整张脸捂在校服底下,声音又哑又闷。
靳辞弯身下来,手绕过谢炀腰身附近的校服,堪堪卡着谢炀的腰身,伸手将抽屉里杂乱放着的一堆作业给拿了出来,稍作整理,递给了鹿泯。
鹿泯收了作业,走之前问谢炀,“谢炀你生病了?是发烧了吗?眼睛好红。”
谢炀额头蹭着校服袖子,蹭了一下坐起来,眼神向下,没看鹿泯,“昨晚熬夜打游戏了。”
“……熬得还挺狠。”鹿泯竖了大拇指,抱着作业走另一边去了。
谢炀顺势挠了挠头发,还打了个哈欠。
作业收齐就开始早读了,谢炀把书立在桌上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趁着人都聚精会神读书的时候悄声拉开了后门。
桌肚里塞着的手机卷进袖子里,谢炀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就要出去。
却被靳辞蓦地逮住了手,人都被往后拉了一截。
谢炀手上的温度比起平常还有热一点,靳辞手凉,一抓上那只手就能感觉到不同于平常的热度。
谢炀头脑依旧没怎么清晰,从早上醒来到现在都还有些发晕,糊涂。
靳辞把他重新拽回椅子上,脑子震了一震,越发混沌糊涂了。
等到靳辞覆满凉意的手碰上自己额头的时候,谢炀才被激得一下挣开了靳辞的手,通红的眼瞪着靳辞,“你干什么”
靳辞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他只是刚碰上谢炀的额头,但就触碰上那一两秒,靳辞也能感觉到谢炀额头的滚烫。
“你生病了。”靳辞松开还抓着谢炀的另一只手。
“……”谢炀手抬起来,自己捂了捂,别过头去,满脸烦躁,“没病。”
话一落,想起自己还要出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用你管。”
说完从位置上起来,半弯腰,猫着身子从后门溜出去了。
谢炀手里攥着手机,扯了扯压在脖颈间的校服衣领。他穿校服向来都是随随便便搭在身上,连拉链都不带拉上的,头一回把拉链拉起来,还一路抵到下巴附近。
很是不舒服,像是被勒住了一样。
谢炀从楼上下去,从一楼走廊往左走,穿进另一栋楼。
教师的办公楼。
他走进办公楼,犹豫了一阵,才捏着手机上二楼,然后在一个办公室门前站定。
办公室门没关,里面坐着老师。
谢炀刚站在门口,她就抬起头来了。
是生理课老师焦温。
“进来说,门关上。”焦温老师把手中正准备拧开的保温杯放下,看着关上门,慢慢走过来的谢炀。
谢炀这会儿的情况实在不太好看。
眼睛比早上醒来还要过于红,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眼睛怎么这么红,你被人欺负了?”焦老师皱眉,示意谢炀坐下来。
谢炀站在办公桌旁,没打算多待,他开口就问,“他今天在吗?”
焦温看谢炀一眼,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回答,“他今天在医院,不在学校。你要去找他?”
“嗯。”谢炀烦躁地拽了拽衣领,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我出去了,谢谢老师。”
焦温轻轻点头,目光落到面前的电脑上,保温杯打开抿了一口,似是在提醒谢炀,“那款抑制剂,你爸打算停了。”
谢炀开门的手一顿,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开了门就出去了。
他先返回宿舍楼,绕过门口守着宿管,上楼拿了一只抑制剂带身上,换了身带帽子的衣服,把帽子拉上,溜出来,从致远楼的矮墙翻了出去。
路上拦了车,直接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从车上下来,就见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嘴里还叼着烟的男人。
那人一见谢炀,就将嘴里叼着的烟给熄灭了,然后朝着谢炀走过来。
“今天找爸爸什么事?学校出来请假了吗?你饿不饿,我上边还有点吃的,上去聊聊吗?”这人正是谢炀的父亲谢万,他脸上有着青色的胡茬,眼角周围还有淡淡的皱纹,这会儿见着谢炀心情特别好,满脸微笑的对着谢炀说话。
谢炀闷不做声,任由他爸叨唠半天都没回应,等上楼了,谢万带着谢炀去了休息室里,他转身去接了茶水过来,一坐回来,谢炀就将帽子摘了。
红得心惊的眼和谢万对上。
谢万放下水杯的手都颤了一下,脸色凝重起来,“最近一次是多久打的抑制剂?”
“前天,周日。”谢炀低垂着眼,端起温热的茶水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昨晚上开始,能闻到信息素,早上起来头昏眼花,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是红的,而且,身上很热。”
“发热期?”谢万站起来,想回自己科室拿什么东西,“抑制剂你带了吗?”
谢炀抬头,看向谢万,“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吗?”
谢万停下脚步,又坐了下来,“不像。”
他凝重地看着谢炀,嘴来回嚅动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开口,“谢炀,你知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谢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谢万,端着纸杯的手紧了紧,差点将茶水给弄出来,他咬牙切齿道,“你说还有一年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抱歉今天考完太多事情,晚更了几十分钟。
明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