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炀双手都扣着门扉,半边身子无力地倚在门上。未干头发上的水顺着谢炀低头的弧度,从发尾滴答流下,在滚热的后颈处沾起一点涟漪。仅冰凉了一瞬,就没入衣襟里。
谢炀就着这么个姿势在门上倚靠了半会儿。隐隐发烫的后颈没有丝毫的减缓,甚至有要控制不住的趋势。
可他顾不得许多了,谢炀垂眸看着他房间门上的各种斑驳痕迹,忽地想起晚上他见到的,靳辞后颈上,明晃晃的伤口。
甚至有血丝没入了衣襟里。
他抬起头来,手指在门扉上上下滑动,犹豫了一瞬,就抬步出了房间。
走廊里依旧是靳辞那充满强烈压迫意味的信息素,越是靠近靳辞的房间,那股感觉就越加的浓烈。谢炀几乎是紧着一口气,一路顶着浓烈的烈酒信息素走到靳辞的房间门口。
虽说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天生压制,但倘若要硬抗上一点时间,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谢炀刚也打好了抑制剂。
“靳辞?”谢炀一手捏着自己的耳尖,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安安静静像是没有人一般。
谢炀拧了拧眉,手臂抬起,铆足了力气在门上用力一砸,“靳辞!”
里面忽地传来噼里啪啦,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即像是关门的声音。
“……”对靳辞房间内部了解得不得了的谢炀听声音就知道靳辞关了那一扇门。
靳辞的房间和他那间房大体布置都差不多,但靳辞的房间有一扇小门,就靠着窗边。平时窗帘都拉着,自然不知道那里有一扇门,而门外就是一小方空间,就像是小阳台。
谢炀以前没少往那里蹲。
他看了一眼靳辞的房门,转身就走。没回自己房间,转而去了李女士的那间房。一进去就目标准确的直奔飘窗而去,拿起飘窗上搁置的一小金属手提箱又出来了。
这次路过靳辞的房门,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急不忙地开了小金属箱子,把那几支抑制剂都拿出来看了几眼,拿了其中三支,放进软布袋里。然后系在腰身上,随即谢炀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打开。
窗外依旧是那棵有聒噪蝉鸣的树,随着夏夜风起,盛绿的树叶晃动摇摆,将背后昏黄的路灯都渗透了丝丝点点过来。
谢炀彼时已经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到窗外,眯着眼睛往右边一看,模模糊糊地能见着一个支出来的建筑物。
他双脚蹬上了窗台,手抓着窗边框架,低头往下边看了一眼。奈何夜晚光线不太好,谢炀也一时之间记不清他这窗下边到底有没有一个窄窄的台子里。
谢炀只好松开一只拽窗台的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开了手电筒,往底下一照。
确实是有的。水泥的,窄小得只能勉强踮一个脚尖。
谢炀将手机咬在嘴边,双手紧拉着窗框,靠着手机那一点光亮,慢慢地将一条腿往下放,踩到窄小的台子上了,又缓缓地将另一条腿放下来。
然后谢炀咬着手机,手抓着墙壁上凸出来的各种东西,一点一点地往支出来的模糊的那一处建筑物挪去。不消一会儿,手就碰到了靳辞房间外的小阳台。
他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手攀附在小阳台上,确定抓稳之后就松了另一只手,将咬在嘴里的手机急忙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