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是伴侣、恋人这般做,那便是情之所向,算不得调戏。”山傀补充道。
“伴侣?恋人?”蛊羽反问道。
“就、就是……类似……比如……你喜欢我……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俩在一起……相爱相守、共度一生……啊、我只是打个比方……”山傀支吾起来,他说这话时无疑带上了自己的臆想。“就像是爹娘的那种关系。”
蛊羽脑子里闪过曾经的画面,仔细想来,“爹娘”之间的关系好像的确与他人不一样。“我爹娘已经死了。”她面无表情说道。
山傀惊了一声,忙道:“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有意……我的爹娘也死了……”他的声音弱了下去。
“无妨。”蛊羽轻轻勾起嘴角,“我已明白何为伴侣了。”
见蛊羽并不在意,山傀松了口气,可蛊羽问的下一句又将他的心提了起来:“那何为挑逗之言?”
山傀很心虚,他之前对蛊羽打的比方,那可不就是挑逗之言么。“就比如……‘小娘子长得真俊俏’、‘让爷好好疼疼你’、‘你就从了大爷吧’云云。”
蛊羽讶异地在山傀身前绕了半圈,唏嘘道:“山傀,没想到你懂得如此之多!”
山傀面露羞赧之色,说道:“山傀常混迹于市井求生,耳听眼见了一些。哎呀!大人,方才我是在为大人想办法,却说了这些羞耻之言。我本想说,在魔界极西的无尽海上,有一扇单向的大门,只能由魔界通往人界,到了人界便看不见门了,但那门似乎也不能随意穿过,蛊羽大人可去探探虚实。”
蛊羽眉头一挑,眸子里有了些亮色。“这也是你在市井听说的?”
山傀被那眸中的星光晃得有些迷糊,下意识点了点头。
蛊羽欣喜地笑了,拍拍山傀的肩膀说道:“你的见识也是有点用的嘛。”
“能帮到大人便好。”山傀也高兴地笑出了白牙。
次日,蛊羽为山傀找来一位结识的高阶魔族入宫作师,自己便去了那极西之地的无尽海。
断壁之下,海水来回激荡,似被气流牵引,天水相接处的云彩斑斓梦幻,如烟一般涌动着。阴湿冷冽的海风吹起蛊羽两鬓长垂的发缕,她看着海面上空呈螺旋状缓慢转动的气流,心中跃跃欲试。
过去,她也曾无意间来过这无尽海一次,这里肃杀阴冷,天空色彩斑斓怪异,又时常天降空雷,她觉得诡异,便再没来过。那时她看到那海上的气旋,以为那也是这里怪异天象所致,却没想到那竟是通往人界的大门。
蛊羽飞到那聚着烟云的气旋之前,伸手试探,在将触到气旋的那一刻,气旋忽然冒出了电闪雷光,蛊羽感到手一灼,惊得缩了回来。
“少主想去人界?”
熟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蛊羽捏着手,转身看着飘在她后方的冷冽男子,秀眉蹙了起来。“你又跟踪我?”
来人正是苍耳,他平静说道:“尊主交代过,他不在的日子,属下应督促少主。”
“我自不会懈怠,只是今日恰好视察至此了。”蛊羽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身旁的巨大气旋,问道:“这是去人界的门?为何会放出电光?”
苍耳答道:“此乃唯一一处通往人界的固定之门,若要从此门安全通行,需让尊主种下‘穿界印’,否则便会引雷电激身,极有可能丢了性命,或许还会被困在两界之间的洪流之中永世不得脱身,即便侥幸通到了人界,也不知会传到哪里,更不知会对自身留下什么恶果。”
“没有穿界印便这么危险?”
“私自穿越界限之人都会受到惩罚。”
“永久的吗?”
“……不知。”苍耳刀削般冷峻的脸上露出一点无奈之色,蛊羽这问话的意思,显然是她想穿去人界。“少主还是断了此念,若少主遇险,属下担待不起。”
蛊羽被看穿了也不慌张,她耸了耸肩,道:“人魔向来势不两立,若以后矛盾激化,我为维护魔界,该去人界时还是得去的。现在我只是恰巧碰到,好奇问问罢了。再者说尊主让你看着我,我怎会陷你于不义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