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足不出户、万年潜居的万象阁阁主荷雪居然如此瞩目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可是比天降红雨还少见的事。她会出现在这里,就连她本人也?未料到。
就在片刻之前,寒烟收到尊主召魔令的召唤,尊主难得召她,本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想到穿越来见到的却是一个比自己还低上半个头的少年,对方自报了身份,也?告知了她尊主和十方召她前来的本意。
破费一枚银级召魔令,居然是让她来做假证?还是给一个人族男子做假证?如此荒唐的事情尊主居然也能同意,看来尊主对十方的溺爱比传闻更甚。
荷雪这一出现,罗刹青整个人像是被蒙头一棒,怎会有如此巧合,恰在他否定了?木虫儿的话后她便应运而来,难不成荷雪当真是为祁连雪作证?即便她真是证人,以荷雪的性情绝不会亲自出山,究竟是祁连雪与万象阁有超乎常识的关系,还是木虫儿背后埋藏着庞大的势力?
强压下心头涌起的强烈不安,罗刹青摆出平静的模样,道:“荷雪阁主居然亲身到来天机盟,实?在是稀客!不知阁主前来,是来道贺呢,还是为天镜门祁连雪作证呢?”
“贺自然是要道的,恭贺罗掌门成为天机盟盟主,想必修仙界在罗盟主手里定能光耀强盛。”寒烟看着罗刹青淡淡说道,从她脸上竟看不出丝毫的感情。“不过,我此番确实?要为祁少主作证。”
被寒烟亲口承认,罗刹青的面都有些挂不住,这一声道贺在他听来也莫名刺耳。“哦?还请荷雪阁主详细道来。”罗刹青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去。
寒烟略微抬头,似是在回想过去。“那日,魔尊与十方离开万象阁后,我便追了?出去,搜索一番后,竟看到祁少主正在追逐十方,而魔尊却不在当场。出于谨慎,我便也悄悄跟在后方,后来,十方似乎很是不耐,便与祁少主战了?一场,后来十方离开时,馥灵果便被她扔了?出来,说着‘莫在追赶纠缠’,而后消失不见。巧的是,当?时木宫主也在暗处观察,只是祁少主似乎并未发现我们。”
“既是如此,阁主为何不取回馥灵果?”罗刹青问道。
“既然馥灵果到了祁少主手里,这便也是他的机缘,本阁主从不插手他人机缘。”
罗刹青只觉得牙痒痒,万象阁主其人向来利益为上,她家的馥灵果白白落入别人手中,若说她就这样撒手送出,他绝对不信。可此事已经荷雪亲口承认,他即便感到期间有诸多蹊跷,也?无法拉低她说话的分量。
正在他斟酌如何开口时,秦诉风却先他一步说道:“连从不轻易露面的荷雪阁主都专程来为祁公子作证,看来此事的确是误会,秦某向来敬重天镜门,自始至终便不相信天镜门会与魔界有染,误会解除,便皆大欢喜了?。”说罢,秦诉风意味不明地看向罗刹青,端着她一贯稳重的笑意,让罗刹青觉得如芒在背。
场内风向大变,罗刹青想要败坏天镜门名声的计划落了空,他心中气急,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更会让他人觉得他是有意为之。偏在此刻,星宿宫那小丫头还冷不丁地讽了?一句:“天镜门清白,这盟主之位是否该由天镜门和浮罗门重新角逐?”
罗刹青双目圆睁,好个木虫儿,完成了?二人的交易后便如此肆意,看来她与浮罗门毫无合作之心。她早就预料到他会以此计对付天镜门,便提前与荷雪相约,在他得势之时出来搅局,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深重。既是如此,他便不再好心拉拢,而要不择手段了。
看着罗刹青如坐针毡的紧张模样,李若莲只觉得可笑,她冷言讽道:“天镜门才不会投机取巧,罗掌门,这盟主你做便做了?,但?我说过,若你有违天机盟道义,天镜门不会留情。”说罢她朝寒烟拱手谢道:“多谢荷雪阁主出面,改日定登门拜访。”
寒烟轻轻扬了扬手,道:“好说。”
李若莲又向在场众派拱手道:“今日,在下便不再相陪了,我们走。”
天镜门众人便浩浩汤汤走出了宴会厅,今日之事实?在多变,一来二去可谓精彩,李若莲这一放话,尽显大家气度,更是让罗刹青的脸面跌倒了?谷底,气闷地看着天镜门走出场去,罗刹青还只得压着怒意,摆出坦然的样子说道:“罗某对魔族之事睚眦必较,今日也是出于公正道义才揭举此事,好在只是一场误会。今后我们各派同心,斩妖除魔、维护人界安定,罗某坐在这个位置,也?定当?尽心竭力,不负众望!干了这杯!”
“好!”众人喝道,干了这杯酒,众派也陆续拜别,看在还有如此多的门派拥护自己,罗刹青悄悄挥了把冷汗。
“连雪哥,我们与那荷雪阁主也从未有过交往,为何她会来帮我们?”走出浩然山,冬知月终于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其他弟子也?齐齐投来目光,就连李若莲也?毫不例外。
祁连雪出神了?一路,被冬知月的问话拉回思绪后,他看着周围人好奇不解的目光,他闪了闪眼神,道:“大概,是虫儿的帮持。”
李若莲回想宴会上的种种景象,也?确只有此由说得通。“没想到木虫儿竟有如此身份,连万象阁主都能被她请来。她为了?你的清白能如此付出,看来她当?真也?对你有情。”
祁连雪闻言忙不迭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李若莲,而后又略带失意地一笑,道:“娘,虫儿对我只是朋友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