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羊在公寓吃完早餐后回了宿舍。
南大查寝查得严,他昨晚没回,特意打了个电话让宿舍的人帮忙糊弄过去。
这个时间还不到八点,傅羊骑着单车晃进了南大后街,打算给宿舍几人带几份早点。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其他两人估计还睡着,只有许蕙接了电话,在那边打了个哈欠道:“就买那家徐记的煎饼吧,再整两碗他家的豆花得了,别瞎晃悠了。”
“行。”
傅羊挂了电话,叫徐记摊了几大张薄煎饼,又提了几屉灌汤包和几碗甜豆花,掂在手里这才感觉差不多了。
进宿舍的时候俞霄是第一个扑过来的,腻着脸将手往他肩上搭,“诶哟羊儿,想死哥哥了……”
话是这么说,一手已经伸直了去探他身侧的袋子,咕哝道:“我甜豆花呢……”
傅羊一只手还拎着早点,只好用另一只手把人格开,无情提醒道:“昨晚又掉了几个钻位?”
俞霄最近沉迷上了一款当季的大型手游,格斗竞技场相当刺激,有空钻到满钻十个段位,俞霄入游当天便把各种武器装备氪到了满级,奈何操作和走位稀烂,至今仍在空钻和一钻之间徘徊。
他前几天刚雇了个代练把号旰上满钻,这几天换了自己上阵,钻位见天地掉。
“……”俞霄闻言瞬间蔫儿了,愁得豆花都不想吃了。
许蕙本来在旁边好好地吃着煎饼,一听这话瞬间把煎饼往桌上一扔,愤愤道:“妈|的,这王八犊子昨晚非扯着我熬夜开黑,老子就带了他一晚上啊,生生掉了两个钻位。”
俞霄低头小声哧溜了一口豆花,一缩脖子,默默挨骂不敢开口。
郭向文这会儿才从浴室出来,见傅羊自己在一旁坐着,多问了一句,“你不吃啊?”
“在外面吃过了。”
话音刚落,宿舍其他三人顿时面色怪异地相互对了对眼神,最后还是许蕙主动将椅子往他这边一对,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道:“年轻气盛的……昨晚吃得消吧?”
傅羊:“?”
傅羊还没反应过来,许向文走过来搭着他的肩,挤眉弄眼地道:“行啊羊儿,不声不响的,动作够快啊。”
“……”傅羊头疼地摸了摸额头,“想什么呢你们?我……”
“夜不归宿,还共进早餐……”许蕙打断他,狭促地挑了挑眉,掰着手指头数过来,“要是这还泡不到手,别怪我看不起你啊。”
俞霄补充:“是我们,都看不起。”
傅羊:“……”
这几人活活一副联合起来逼供的架势,傅羊被烦得头疼,最后一指桌上早点问了句:“还吃不吃?不吃我拎隔壁去了啊。”
宿舍里这才重新消停下来。
俞霄嗜甜,一个人默默吃了两碗豆花,拆第三碗的时候像是终于腻了,嘴这才闲下来,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
傅羊不太清楚俞声想不想让俞霄知道他现在正租住在自己画室里,因此只是含糊道:“租房时候认识的。”
“哦——”俞霄恍然大悟,一拍手断言道:“你俩是邻居吧。”
“我就说嘛,上次就觉得他新租的小区眼熟了,没想到你俩还真住一栋啊!”俞霄搁下塑料勺子,伸手拍拍傅羊的肩,感叹道,“俞声那个死臭脾气你都能处得来,牛批啊你!”
“也不算难相处,”傅羊一笑,换了个话题,转而问,“他从小到大一直这个性格吗?”
“那倒也不是,小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俞霄用勺子戳着豆花,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整个人笑得直抖,半晌才缓过气来,“我跟你说,俞声小时候就是个哭包,碰他一下眼泪能留个三天三夜不带停的,笑死我了哈哈哈,诶不行我得缓缓……”
傅羊划着屏幕的指尖一顿,随口道:“看不太出来啊……”
“那当然了,他小时候和现在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好吗?其实……”说到这儿,俞霄忽然收了笑,脸上玩笑的痕迹也淡了,定定地看了傅羊片刻才凑近压低声音道,“我哥小时候落过一次水,醒来后就不爱哭也不搭理人了。”
俞霄这人难得正经这么一次,搭着傅羊的肩膀认认真真道:“我哥这人太孤僻,不爱和人打交道,他上次肯让你去帮忙就说明把你当朋友了,你画室去得勤,要是有点什么事,帮我多照顾照顾他。”
他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傅羊的肩,“谢了,哥们。”
傅羊思绪还停留在俞霄先前说的那些话上,半晌才点头,“我会的。”
“对了,你不是整天念叨着是家里独苗苗吗?什么时候有个哥了?”
“哦,这个啊,俞声随我小姑姑姓,算我表哥……”俞霄说得含糊,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傅羊自然也就识相地没有多问。
“你俩鬼鬼祟祟凑一块干什么呢?”许蕙在旁边喊了一句,生生把洗牌洗出了打群架的架势,“斗地主三缺一,谁来?!”
俞霄喊了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