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黎挑了数理化生的高考必刷题,又买了套全真试卷。
结账的时候卖书的老师看了她眼,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小姑娘高一就写这些,看来成绩肯定很不错。”打完折一共一百三十七块六毛五,好心的老师直接算了她一百三十五块钱。
明黎说了声谢谢老师。
长礼课表安排得很满,早上六点半自习,晚上九点半下第三节晚自习,而A班又多一节半小时的自习,十点才下课,好在A班没有十一点熄灯的规矩。
宿舍里的高二学姐已经返校,两人对明黎和温淑表示了欢迎,并主动朝两人说如果有学业上的困难,也可以找她们请教,不过隔壁住的是高三的学姐,洗漱尽量让她们先,以及晚上不要弄出太大声响。
这对明黎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与学姐们约法三章以后敲定了温淑代为宿舍长。
理由是高一时间还算多,温淑性格外向又比较会说话,这样以后有什么需要寝室长出面的地方,也不用太过担忧。
日子就这样又被开启了快进键,急急忙忙地赶着路。
开学不到一周,明黎就充分感受到了长礼的魔鬼式教育。
老师讲课用多媒体,基本不划重点,讲课语速很快,屏幕过了就是过了,基本不会返回来再讲,生地会考后没有再接触的生物地理现在也重新加回课表,尽管A班是准理科班,但文科科目老师也抓的很严格,按政治老师的话就是“要全面发展”。
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每天课间十分钟,遇到不拖堂的老师还好,还能在课间赶赶作业,遇到拖堂的英语老师简直叫苦不迭,又不能当着英语老师面说,英语老师姓朱,于是背地里大家给英语老师取了个外号——“拖堂猪”,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做不完的作业只能带到宿舍写,毕竟第二天早自习要交作业,明黎和温淑通常写到晚上一点多,高二的学姐对此表示司空见惯,有时还会烧了热水给两人煮一杯速溶咖啡。
宿舍四个人越过了年龄与年级,在某些时间段达成了过命的写作业友情。
“只能说,痛苦,十分痛苦。”好不容易熬到了周四下午,明黎跑到了学校的电话亭,刷着校园卡与老杨通电话,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吐槽了十几分钟。
老杨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能明显听到他应该笑的很开怀。
“你以为高中什么样?”老杨吸了口气,可能是在抽烟,敷衍地劝导说:“没事,老师相信你。”
电话亭里人很多,大多数是刚入学的高一学生,十几个电话位置女生占了半数还多,有几个打着电话说着说着就哭了。
明黎觉得鼻子有点酸,装作若无其事回道:“那我肯定行,我就是向你吐槽吐槽罢了。而且老杨我告诉你啊,我分到了A班,你猜A班还有谁在?”
电话那边的老杨笑了笑,弹了一下夹在指间快熄灭的烟,目光眺望远处,不知焦点落在哪里,左手拿着手机,夸张地回她:“那咱明黎有大出息了,让俺老杨猜猜,是不是霍昭那小子也在啊。”
“呵,您就光惦记这位了,也不见您多夸夸我。”明黎被老杨这夸张的语气一打岔,心里的酸涩少了大半,带了点无语的口气,隔着电话冷哼了一声。
老杨那边半天没回话,她安静地等了一分钟,似乎是谁喊了一声他,老杨的声音由近及远,过了一会才重新回到耳边。
“不用夸,老师相信你。”与开始的漫不经心相比,这次显然更加真诚。
明黎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闷闷道:“那下次回来我想吃老师做的饭,要用你厨房桌上那瓶腌的酸豆角炒肉。”
老杨说好,然后说下午有课先挂了,让她好好学习,照顾好身体。
明黎听着电话里“嘟”的一声,那句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老杨挂了电话。
然后明黎轻轻对着空气回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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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话亭,明黎靠在门口站了一会,广播里正在放歌,也许这一届播音员是许松的爱好者,听着广播里切来切去几首都是那个调调。
长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周四下午大扫除,学生上完第七节课以后开始搞卫生,并不安排第八节课,然后晚上正常上自习课。
家就在附近的学生可以去和老师拿请假条回家,而其他学生可以放小半天假,如果不用打扫卫生的话。
和老杨打完电话明黎不知道去做什么,教室里有同学在打扫卫生,进去写作业显然不太合适,从教室带了本物理作业就往小花园去,她记得那里有几个石桌,还有石凳。
长礼很大,科技楼前有一坐小花园,最中央是一座喷泉,水中央是长礼的校徽一样的建筑,靠围墙的边上有一条小径,两边摆了不少名人的雕像柱,围墙边种了一些香樟树,同学们开玩笑的时候拿这里调侃称之为“小树林”。
明黎夹着作业绕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霍昭坐在不远处,半人高丛生的万年青将石桌围绕着,一条蜿蜒的鹅卵石路铺垫在她脚下。
明黎脚步一顿,而坐着的人若有所感,霍昭在小树林中抬起头,遥遥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