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冷瑟瑟直觉不对劲,心中明白这名男子同任陵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任陵死前的谈话当?中,并没有提起过这样一名男子,而丁越所?告诉她的江湖传言之中,也没有说过任陵同哪一个男子关系甚密。
丁越看着眼前的情形,就算是刚刚醒来,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扯了扯一旁木然站着的林生,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这才小声道:“这位是来找任大侠的?可是任大侠不是已经……”
“任陵一定还活着!”那男子大声道,声音十分?嘶哑,但?是隐隐透出一种尖利。
好似女子的声音一般的尖利凄楚。
众人一怔,只听到方小安一声轻叹,还有那男子哽咽的低泣。
片刻的沉默之后,林生开口道:“若是见到你要?找的人,你?又会对他说什么呢?”
林生这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此刻静静站在丁越的身后,一双眼睛似是空洞又似是充满了一种道不明的期待,凝视着面前匍匐在地的男子。
男子抬眸与林生对视,霎时之间像是所有人都不存在了一般,他的眼中只倒映着林生漆黑的双眸。
众人久久没有开口,林生便又重复道:“若是那人真?的没死,你?又要?同他说些什么呢?”
“……我会告诉他,我此生只为一个人着喜服,只为一人踏遍千山。”声音低沉的,那男子说出了这一句,而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双眸始终没有离开过林生。
冷瑟瑟不觉紧握了方小安的手,看着男子的表情,也看着林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她觉得当?那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生的表情是有所?变化的,尽管变化不大,但?是那平日里看似温厚实则疏离的眸光,多了些?许柔和?。
冷瑟瑟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看着林生,看着这个眼神同任陵相似至极的人,突然间发觉自己竟是忽略了许多。
林生,任陵,改头换面,有些?地方却是改变不了的。
冷瑟瑟明白了过来,方小安又怎会不明白?在场唯一没有看懂的,就只有丁越了,他怔怔看着林生,不明白这个平日里帮着他帮里忙外?的小子怎么会突然问出这般奇怪的问题。
而林生则不理会丁越的疑惑,突然上前一步,从丁越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低垂着双眸道:“那个人是谁?”
“是你,任陵。”男子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的说了出来。
也许方才男子还不确定林生究竟是谁,但?是当林生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便完全确定了——除了那个人,不会有人知道他说这句话的含义的。
男子的这句话,让一直未曾看明白的丁越,突然倒退了几步,险些踩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任陵的脚。
“任……任大侠?”丁越不敢相信的看着林生,又想要寻找答案般的将视线转向冷瑟瑟和?方小安,见两个人一脸的认真,这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原来林生便是任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任陵没有死,而他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任陵本就没有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此刻男子点破也并不惊慌,而是继续问道:“那么段尧青呢?”
“段尧青?”男子愣了片刻,像是没有料到任陵会在这时候提及这个名字,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破涕为笑道:“难道说你一直以来都以为我所?爱的人是段尧青,所?以才逃婚?”
逃婚二字格外刺耳,冷瑟瑟几人默不做声的听着,脑中思索着这男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提到逃婚……
“眼前这人是名女子。”冷瑟瑟突觉耳旁有人小声道。她骤然一惊,伸手抚了耳朵,似乎还能感受到方小安的气息喷吐在其上的酥麻感觉,而当?她意识到方小安说了什么的时候,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名男子,竟是女子假扮?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任陵便又说话了:“我知你不愿同我一起,所?以与其叫你厌弃,不若我自己离开。”
“厌弃?”那作男子打?扮的女子此时有些?薄怒的抿了抿唇,突然站了起来,不顾任陵那显得疏离的眼神,只是快步到了他的面前,开口便道:“任陵你可以再蠢一点,叫我真?正厌弃你?!”说完这一句,她骤然踮起脚,双唇印上了任陵微白的薄唇。
冷瑟瑟瞬间觉得自己同这女子相比,实是差太多了——她便没那个勇气按倒俞秀便吻上去。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竟然让冷瑟瑟无暇思考,只感慨了这样一句。
收敛了视线,冷瑟瑟颇有些?不自在的退了退,一旁传来一声低咳,冷瑟瑟才发觉竟是方小安。
感受到冷瑟瑟向自己看过来的视线,方小安向冷瑟瑟微微颔首,眼神交会之间莫名的多了一丝东西。
“丁越,小安,我们下去。”冷瑟瑟小声开了口,但?即使是这样,声音依旧叫任陵二人听见了。激吻中的二人动作僵硬了那么一刻,随即女子便紧紧拥住任陵,全然不理会冷瑟瑟几人的动静。
而方小安握着冷瑟瑟的手再次紧了紧,因为他——听出了冷瑟瑟称呼上的变化。
丁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僵硬的木然,一副完全搞不清楚事情的样子,听到冷瑟瑟唤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跟着冷瑟瑟二人下了楼去,将整个客栈的二楼让了出来,给这两个方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