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鹦自小在鱼龙混杂的弄堂里长大,要保持个性,还要让人觉得她乖巧伶俐,察言观色就得是一流水平。陈宗月确实不像是生气,却也一如既往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刻意疏离她是真的,那便认定他是生气好了。
陈宗月疲惫于应对,举了下手中的文?件,说,“我现有事要忙。”
黄鹦还是盯着他,寸步不让。
一双湿润明亮的眼瞳太有欺骗性,眉头不用皱,就能够营造出泪水摇摇欲坠的假象,等了好久也未见眼泪滴落,等到她没头没尾地说,“昨天我把李佳莞的琴谱给剪了,扔了。”
黄鹦理直气壮,“谁让她把琴谱丢在你家里。”
弄得陈先?生?迷惑不解,怎么又扯到李佳莞了。
黄鹦循循善诱的说道,“我讨厌李佳莞的原因,是你对她好,你处处迁就她、照顾她,我很烦!”
“所以我和陈若宁一起出去,其实不算做错了什么,你找不到理由指责我,对不对?但?你可以烦啊,你可以不准我再跟陈若宁偷偷跑出去,而且……”
“你答应过?我,要嫉妒的。”
黄鹦握住他的大手,严肃的说着,“我都不介意你不爱我,你就不能嫉妒一下吗?”这件事还能讨价还价。
陈宗月听完这一番理论后,稍愣了会儿,莫名笑了出来,然后说,“真羡慕你啊。”
她能简简单单的说出‘我爱你’,随随便便就能保证,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没关系,我会原谅你,因为我爱你。
陈宗月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孩,以往为了得到势力,他会拉拢人心?,也要时刻提防着身边的人,却让她成为例外?,但?直到昨天他才发现,她太容易就飞出牢笼了。
因为无计可施,他感到慌了。
并且他意识到再发展下去,可能要失控了。
黄鹦不明白他说‘羡慕’是什么意思,微微启着两片薄唇怔愣。紧接着,有人在外面敲了敲她背靠的套房门,惊得她转身后退,踩到了陈宗月的鞋,差点绊倒自己,被他稳稳地接住。
黄鹦多聪明,即刻把它变成拥抱,双臂环着他腰背,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吸气,都是他的味道。
不巧,开门的西服男人探进头来打扰,“陈生??”马上他就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可是黄鹦松开他,说着,“你,你先?去,明,明早能见到你吧,我们再好好聊。”
陈宗月抬起的手臂,都还没搂上怀里窄小的肩膀,最?终是按了下她的脑袋,随即走出房间。
望着关上的套房门,她眨眨眼,啊,装装识大体而已,他真出去了。
黄鹦慢慢退到沙发扶边上坐着,仿佛复原到陈宗月出现在房间之前的状态,只是电视机换成门,短短细细的眉似蹙非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