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本以为韩重淮只是喝酒上脸,看着?他靠在椅子上摇摇欲坠,又?像是真喝醉了。
这倒是奇了怪了,韩重淮竟然也会放纵自己喝醉。
但要说他是个不放纵的人,那又难以解释一个双腿没问题的成年男人,会因?为犯懒而在轮椅上坐三年。
想知道韩重淮是醉了还是没醉,玉桃试着?用力捏了他的腿,用力之后又轻柔,来回那么几下也没见韩重淮有反应,就确定他这是喝麻了,感官知觉都变得迟钝。
“少爷啊……”
玉桃叫了声,韩重淮懒洋洋地眯着眼看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潮红一直从韩重淮的脸上到了脖子根,知道韩重淮这状态什么都做不了,玉桃瞧着他的脸就不觉得?是一脸要做坏事的色相,反倒是觉得?妖妖娆娆,要勾引着?人对他做坏事。
可惜她个务实的人,可以做有好处的献媚,但绝不会做没好处的“占便宜”。
“少爷我给你洗漱,你早些休息。”
唤了小丫头,正好雁字端了醒酒汤过来,事情有雁字接替,她连毛巾都不用拧。
韩重淮仰头擦了脸,却避开了醒酒汤。
那醒酒汤就是一碗不知道兑了什么东西的酸梅汤,刚刚雁字从她身边路过,她就闻到了一大股酸味,韩重淮不想喝也是正常。
见着?事情快完了,玉桃刚想着该撤了,雁字就回过了头。
“你来吧。”
雁字的语气带着不满,玉桃觉得?雁字完全不需要假大方,不满意就不满意,完全可以给她一个让她滚蛋的眼神,不需要非要把伺候主子的机会给她。
玉桃走回了梨花交椅前头,清洗过脸的韩重淮整个人冒着?热气:“奴婢扶少爷去休息。”
“不急。”
天旋地转因?为站起滞了滞,韩重淮走到了门口,回首见玉桃没跟上,朝她招了招手。
玉桃莫名地跟上,不懂韩重淮这脸蛋跟爪子都洗干净了还往外?面跑什么。
不过从他走路看来,人又像是醉的不厉害,走路也不见踉跄。
韩重淮一路走到松树下在藤椅上落座,而藤椅只有一把,他又?没有拉她坐在他腿上的意思,玉桃只有在旁站着?。
今日是圆月,月如圆盘,散发着温润的色泽。
韩重淮眯着眼沐浴了半天月光,醉意不像是散了反而更浓。
“夜深露重,少爷还是早点休息罢。”
劝完玉桃就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见韩重淮看她,她就瞪大眼装无辜。
两人对视到玉桃眼睛都酸了,就见韩重淮的脖颈往她的方向靠了靠,阖着?眼睛:“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拉长的脖颈喉结微微滚动,像是真沉迷于某一种气?味之中。
玉桃嗅了嗅自己,只闻到新布料自带的味道。
体香这种东西存在就是让本人吃亏的东西,旁人都闻得到,自己却闻不到,好东西便宜了别人,却没给自己带来什么享受。
瞧着韩重淮的脖颈,为了给他省力气?,玉桃席地坐下,让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带着酒气?的头自动拱了拱找了合适的位置。
“给我唱个曲听。”
啊?
她的服务项目里还有这一项?玉桃看得?出韩重淮现在是享受喝醉那种飘忽的感觉,按着?记忆给他哼起了曲子。
带着几分土味的调子,跟抬头便能看到月亮繁星的天空相合,韩重淮靠着?玉桃听了小段,便开了口。
暖烘烘的吐字都喷洒在玉桃的脖颈上:“伸手摸姐小鼻针,攸攸烧气往外?庵,
伸手摸姐小嘴儿……伸手摸姐掌巴中,出笼包子无只样……”
韩重淮带着?醉意的嗓音不唱也带着慵懒的调子,听他把歌词内容填到曲调中,玉桃不知道此刻是谁在服务谁。
这调子是她听着府里那些小厮围在一起哼的,他们唱的内容她听得不清,但是看他们挤眉弄眼的样子,她就知道唱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听韩重淮填了词,原来这曲子唱的是十八摸。
玉桃想把内容给听完了,但韩重淮明显太虚,才唱到摸屁股就熄了火,闭着眼靠在她身上没再开口。
他熄火,玉桃也懒得?继续哼,一直在地上坐到双腿发凉,她才小心地把韩重淮扶了起来。
“少爷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当值,今夜冻坏了就不好了。”
韩重淮虽然闭着眼,但腿还是懂的往前头迈,总算没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饶是这样玉桃道子走了一半,就气喘吁吁,等到了屋里已经出了一身汗。
她不嫌弃韩重淮,韩重淮倒是嫌弃她冒热气,看到床就加快了步子,玉桃脚跟不上,被他绊着?扑到了床上。
窝草,好软。
这床怎么能柔软舒服成这样。
她想过韩重淮那么重享受的人,床一定会比旁人舒服,但没想到舒服成这样。
埋在云里也不过如是。
玉桃这一倒,脸埋在被衾就没有抬起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