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她看不惯淮哥儿过好日子。”
孙氏的表侄女带来一个?美貌丫头上门,只要稍稍打听那丫头的模样做派,便能明白孙氏打的是什么主意。
韩二夫人?跟身边的心腹嬷嬷说道,“你说我?这嫂子的心思能得逞吗?”
嬷嬷琢磨着主子神情,顺着主子的意给了个?答案:“听说那丫头比原先福华院的玉桃还娇媚几分,四少爷既然喜欢玉桃,应该也会?多?瞧那丫头几眼。”
“我?嫂子想来搜罗那丫头并不容易,他只是看几眼?”韩二夫人?似有不满。
听这话,嬷嬷笑?眯眯地补充:“那是表小姐的丫头,四少爷就是对那丫头有意,也会?装装正?经,但男人?一旦对哪个?女人?多?瞧了几眼,这几眼就上了心,心中?惦念,男女之间的事都是那么成的。”
韩二夫人?听着的确是那么个?道理。
国公府有三房,韩大爷和韩二爷都是嫡出,但因为年纪排序,韩大爷就是国公爷,孙氏就是国公夫人?,韩二夫人?心高气傲,说她喜欢孙氏那铁定不会?。
但是比起孙氏,她如?今更厌恶韩重淮。
原先府邸出头的只有她家时哥儿,如?今韩重淮一好,人?人?都说韩重淮要压她时哥儿一头。
连通房他们?都要说道,说老夫人?看好韩重淮,早知道他比时哥儿要出息,要不然怎么会?把相貌平平无奇的清竹给了时哥儿,把美貌的玉桃给了韩重淮。
这话听着格外让韩二夫人?憋气,她恨不得扯着那些乱传闲话人?的衣领,告诉他们?是她不要玉桃,嫌弃玉桃妖妖娆娆是个?祸害。
他们?眼中?的好东西,根本配不上她家时哥儿,可?偏偏她无衣领可?抓,所以?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
也不知这些没?根的话有没?有传到时哥儿耳里,让他多?想真以?为自己不如?韩重淮。
想着这些,韩二夫人?就气得慌,巴不得韩重淮快些按着孙氏的安排出丑。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大房那几个?一个?个?都好色成痴,我?就等着看他们?为着女人?能闹出什么笑?话。”
韩二夫人?哼了声?,韩重珏如?今还禁足关着呢,比起大房那几个?少爷,她儿子才?是真正?的公子端方,品性优良。
*
人?人?都想见知晓韩重淮见到绿秾会?擦出什么火花,韩重淮也耽搁,绿秾到府的隔日,他就与她见了一面。
这段时日国公爷为了增加跟韩重淮之前的父子亲情,时常让他去?正?房用?饭。
对此孙氏又气又恼,不过如?今绿秾来了,这便是个?好机会?。
不必费心安排绿秾如?何在麒麟院附近碰到韩重淮,孙氏直接让绿秾守在了韩重淮到主院的路上。
绿赦依在月门边上,瞧见旁边的芍药,特意掐了簪在了自己的头上。
簪子再美都是俗物,哪有鲜花来的俏丽。
只是她这一守,听着来的人?不像是一人?。
天还没?黑,国公府的羊角灯就已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绿赦听着脚步声?纷乱,像是不止韩重淮一人?。
这也不奇怪,韩重淮一个?少爷身边总是有长随相伴,何况韩重淮又不是普通的少爷,还是兵部的侍郎。
想着郑嬷嬷给她交代的时辰,绿秾还是往外走了几步借着灯火下枝繁叶茂的那些影,直直撞向了最中?间那人?。
“哎呀……”
绿秾微微扶着头,抬起茫然的眼睛,像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撞到了人?。
她头上簪的芍药因为撞击不稳,从发上滑落,被她撞到的那人?下意识接住了那花。
绿秾明明撞得不是头,但人?却像是撞傻了一样,不知道不开口说话,也不知道福身请安,就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人?。
小巧白皙的脸上神色楚楚动人?。
突然闯出了一个?人?,陈虎本来下意识是要拔刀,但是看到自家主子微移了一步,那丫头撞上的是国公爷他就熄了火。
国公爷跟丫头两人?就像是被人?制住了一样,他都眨了几回眼,两人?都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谁也没?有开口。
国公爷的神情专注,就像是被眼前的美人?慑住了心魂。
陈虎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美貌的丫头,总觉得这丫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不知道这熟悉感从哪来。
绿秾先发现的不对,韩重淮应该是个?还未弱冠的男人?,但面前这人?看着不老,但属实不是个?年轻人?。
惊觉自己弄错了人?,绿秾求助地看向一旁。
她这次虽然准确地看到了韩重淮,但韩重淮却在看路边的花草,连一个?眼神都没?抛给她。
瞧见这丫头的眼神,陈虎终于明白他从哪来的熟悉感了。
这做派神态跟玉桃还真是相似。
“奴婢拜见国公爷,拜见四少爷。”
叫到四少爷时,绿秾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把自己的脆弱恐惧都留了他。
可?惜韩重淮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或者说他是个?尊老爱幼的人?。
察觉到国公爷对绿秾的兴趣,他主动避开:“父亲,儿子去?厅中?等你。”
人?说完就走,绿秾急的眼泪汪汪。
不是说只有韩重淮会?在这时来正?院,为何国公爷也在。
绿秾自小被□□,见着一切没?按着计划行事,她慌乱了一瞬又恢复了平常,看着面前的国公爷,她太懂男人?的这种?眼神,想着这次已经开罪了孙氏,绿秾委屈地咬了咬唇:“奴婢是表小姐身边丫头……”
说着想跑,但又怯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