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的韩重淮,玉桃再气也没胆子把他给推到地上。
再说床都脏了,把他推到地上有什么用,不是白白浪费她本来就不多的力气。
不过让她认命给他清理也不可能,披上了外裳,玉桃开门露出?头试探地叫了一声:“陈侍卫。”
“玉桃姑娘。”
陈虎果真跟韩重淮一同来了,声音由远至近,一会儿?就到了门前,陈虎身上看着干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打伞没给韩重淮遮,要真是这样那他做得还挺好?。
陈虎后?面跟着浑身戒备的大花。
看见玉桃,大花紧张地叫了声“夫人?”。
人?像是被陈虎吓了一跳。
“水已经准备好?了,大人?现在如何?”
陈虎知晓主子的状态不能立刻睡过去,此时见到玉桃出?来叫人?不奇怪。
只?是他发问了片刻也没得到玉桃的回应。
玉桃银子少,没工夫均钱弄什么灯笼,陈虎只?能就着微弱的烛光辨别玉桃的神情。
平日里如秋水的眸光冰凉,看着他像是再看什么罪人?。
陈虎有些迟疑怀疑自己?是看错了,犹豫了下:“玉桃姑娘?”
玉桃侧开了身:“少爷在屋里。”
说完,她走到大花的身边,摸了摸她脸上粘的小雨滴,“陈侍卫年纪不小了,又不是什么下三滥的男人?,总该知道男女有别吧。”
玉桃的语调不轻,大花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就被玉桃牵走了。
陈虎迟疑了下才明?白,面色涨红,知道玉桃是在指责他对?那个乡下姑娘做了什么,旋即又想不明?白了,就算他去把那个丫头叫起来准备热水,一个小丫头罢了,他进了人?屋子把人?叫醒又怎么了,又不是进了什么小姐的闺房,玉桃自个在麒麟院的时候还每日不关窗的睡觉。
当下人?的不就是随时准备着伺候主子,再说他根本没闯到那丫头的屋子,倒是那丫头大晚上蹲在院子里,险些把他吓了一跳。
走到了距离够远的厢房,房里打扫过,还门窗打开过通过风,一点?异味也没有,取一套铺盖就可以睡觉。
玉桃推开门无比感激大花平时的勤快,就连不住的地方她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若是按着她的懒劲,韩重淮把她的屋子占了,她大半夜就没处可睡。
大花对?干活方面格外机灵,不用玉桃说话,她便去了杂物间拿了被褥,一边给铺床,一边好?奇地问起了刚刚的事,她跟玉桃相处那么多天,还从来没见她黑过脸,刚才她凶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夫人?,你对?那个人?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像是跟她有关系,但是她又琢磨不出?来是什么关系。
“他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睡不着,就跑到院子里看菜苗苗了。”大花实话实说,她睡觉的时候光想着玉桃邀请她一起睡软床,想着那么好?的主子,她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睡不着觉就去看菜苗有没有淹水。
“我?跟他说得话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他大晚上别打扰我?们休息。”
玉桃之前看到大花脚上包了油纸上面还粘的有泥,大概就猜到了她人?没睡,但没睡被陈虎使?唤做事她还是心疼,给大花的工钱是她之前的皮肉钱,每个铜板都沾着血泪,陈虎有什么资格使?唤人?。
再说不发个脾气,她怎么能带着大花脱离那个需要收拾局面。
“哦。”大花应了声,夫人?说没意思,那一定就是没意思了,“夫人?啊,刚刚那人?说的大人?,是老爷吗?”
大花好?奇地问道,她第一日就答应了玉桃,不跟任何人?说她是独自一人?住在宅子里。
但她不说,不少人?还是在猜测,说她要不是有钱的寡妇,就是大官养的外室,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因为那些谣言,她还在门边准备了几?根棍子,想着要是有闲汉上门,好?把他们都打断腿。
“我?与他算不上一对?,往后?有他们在,你就叫我?玉桃姐,你记着你没领他们的工钱,若是他们使?唤你做事,你能躲就躲。”
韩重淮突然上门,对?玉桃来说完全是恶事,而且看这个样子,韩重淮是被赶出?来了。
如他所说,他怎么会忘了这个宅子,一栋宅子银子可不少。
“我?怎么能叫夫人?是姐,他们是不是坏人??”
“说坏人?也不算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住处是韩重淮的,虽然她想让韩重淮遗忘她,遗忘这个房子,可韩重淮身为主人?上门无可厚非,跟坏人?扯不上关系。
“你上来与我?睡吧,我?怕陈虎使?唤你。”
玉桃掀开了被子,这次大花脱了外裳利落地上了床,大半夜宅子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她一个乡下丫头都害怕,夫人?应该会更?害怕。
“那我?们不可以打跑他们吗?天亮了,我?们可以去找周夫人?帮忙。”
玉桃怕说过了,大花不会隐藏态度,惹恼了韩重淮他们,拍了拍她的额头道:“实话与你说,他们是这宅子的主人?,我?只?是个看宅子的,他们来了,若是不赶我?,我?就继续在这……大花,我?会继续给你发工钱,你可千万别抛弃我?。”
大花被抱了个满怀,香味跟柔软一起袭来,大花有了种害羞的感觉:“我?不会抛弃夫人?,要是我?爹娘同意,我?可以一直给夫人?做工,不收工钱管饭就行……”
“这可不行!”
玉桃表情严肃了起来,她这个人?虽懒,但身为打工妹,深知道劳动人?民的辛苦,不会压榨跟自己?同阶级的人?。
“你付出?多少劳动,就该收取多少的报仇,大花你要记得,如果以后?有人?用几?句话,就让你不拿钱办事,你当面骂不了他,心里也要狠狠的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