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干顺利保住,晾晒一天后用盐、醋、糖、味精、花椒腌制后封进了一个土陶坛子里。这容器里头原先是泡菜,顾言给倒腾的放进了塑料保鲜盒里。这地方没有泡菜,这玩意只能偷偷的吃。
她腌菜的功夫,徐姐家俩儿子也给她探出韩老二的下落。原来这几人换了地方,挪到南山一个山洞里去了。难怪被举报了大队却没抓到人。
确定这几个今儿在,翌日上午顾言叫了大队长去抓赌。
“你挺着个大肚子就别去了。”
“没事,走走有利于生产。”
“不上工吗?”
“队里今儿刨茬、犁地,我这大肚子太碍事。”
她如此说,大队长也不再多言。叫了俩大队的民兵,一行四人悄悄逼近了赌博的地点。
山洞位于一块儿树林子的掩盖下,几人轻手轻脚的缓慢靠近,到洞口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几个男人吆五喝六,携带的赌资有各种粮食,还有韩老二这家伙带的无烟碳。
大队长虎着脸,一抬手示意民兵跟着一起进。顾言没往里,她瞧瞧手中的棍子,默默的将它举了起来。适才用你当拐杖,如今用你做武器。今儿个这几个谁都别想走。
赌博是违法行为,洞内的赌徒看到来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就往外跑,携带的东西全然顾不上。懒汉们生怕被大队长逮着惩罚他们去劳动。
“啊……”
“啊……”
“妈呀,摔死老子了……”
四人被逮住一个,剩下的仨全倒在顾言手下。一个摞一个活似叠罗汉。韩红土抬起头看到是她,黑中带红的眼睛一瞬间盛满了怨毒。
“死婆娘,又是你。你是存心要老子的命是不是?”
“我要我的炭。”顾言瞅着他满脸不屑“就你这烂命姑奶奶才不稀得要。你除了会偷奸耍滑、作奸犯科外还会干嘛。真是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
“你……”
这话骂的太狠,韩红土还从未受到过如此暴击,一时间愤怒的脸颊通红说不出话来。本就因输了炭的眼眸更加鲜红,跳起来就要打人。可惜,刚爬起来就被身后的民兵给压倒在地,双臂背与后,用麻绳捆了个结实。
四个赌鬼捆了两对,用一根绳子拴成一串,跟古代被发配的犯人一样在他们的监视下往回走。他则背了个大袋子,里头是没收的赌资。而顾言这个举报人则顺利的要回了自己的炭。
这事人赃俱获根本没得跑。四个赌鬼被批评教育后,罚他们给大队义务劳动半个月,眼下正是犁地需要出力的时候。几个家伙苦着脸啥都没敢说,生怕真的如大队长所言被关进监狱。结果被各小队长逮住当牲口一般的使唤,真是苦不堪言。
韩红土这个一向偷奸耍滑的干了半天挨了队长好几鞭子,晚上到家又累又疼,勉强吃了饭就躺下不动了。之前打算找顾言算账也忘到了脑后。
翌日忽然变天,北风呼呼携着雪花而至,气温降到了零度。地里,各队长加快最后的作业,顾言则在家点燃了屋里的炉灶。肚子这么大,随时都可能生产,她得做好临产的准备。
“这才几月就生火,敢情那炭不要钱,是大风刮来的是吧?败家媳妇,我们老韩家做了什么孽娶你这么个东西……”
韩老太的骂声不大,跟往日的泼妇骂街不是一个水平。顾言也只当没听见。身体实在是不舒服,她懒得跟人吵架。
姑奶奶如今要生了,一切都等我卸了货再说。
也许真是有预感,当晚她睡觉时就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最近经常这样,她也没当回事。
待到半夜时分被痛醒,她才终于意识到不对。也许是要生了。瞅一眼时间,半夜两点多。如今该怎么办?谁帮她去叫接生婆啊?
徐大娘家住在二里地外的另一个村子,俩村儿如今归一个大队,所以大家生孩子全找她。俩村子隔着荒郊野外,总不能大半夜的让俩孩子去吧?被狼叼走了可咋整?
“妈,你咋了?”
“妈你肚子疼吗?”
大花拿棉衣给她披上,小花下地拿碗,用今儿刚拿出来的水壶给她倒了半碗水。
火边上温着,这水正好入口。顾言接过水碗刚想夸孩子,肚子又是一阵绞痛袭来。水也顾不上喝,她用双臂撑着炕,等待阵痛过去。
“到堂屋去叫人。你……爹,或者你爷爷奶奶。就说妈妈要生了,让他们去叫接生的卫生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