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的老太太笑的满脸慈祥:“你爸还会吹箫,自小学的。不?过这都多少?年没听过了。”
李仲夏笑笑,“箫就算了,如今那玩意不合适。爸爸教你吹口琴,能弄到手风琴的话教你拉那个。很简单的,一学就会。”
“哦!”小女孩跳下炕欢呼,从未有过的疯狂兴奋。顾言这个当妈的也为孩子高兴,像自己当初终于争取到练武时心情一样。
绘画、书法、这又加上乐器。再来一个下棋,要凑齐琴棋书画古人必学技能了。
“爸爸你会下棋吗?”小花一开?口,顾言捂着脑门闷笑不?已。这丫头该生在古代,做个幼承庭训的大家闺秀。
“会。你要象棋还是围棋?”
“我都要学。”
“好,咱们一样一样来。”李仲夏转头望着又长大一岁的龙凤胎“你俩呢,要不?要一起学?”
“要。姐姐在教我们画画,爸爸你看我画的好不?”俩小家伙把小花刚收起来的纸张又弄乱,从里头找出自己的涂鸦。
李仲夏也不?嫌烦,拿出笔来开始教俩小的画简单的线条。顾言把妞妞放老太太旁边,伸手拿过她正在做的衣裳。
“别做了,晚上光线暗,伤眼睛。”瞅一眼那件做到一半的外套,她含笑抚摸上头绣的小兔子:“妈你手真巧,这小兔子绣的活灵活现。我知道李仲夏为什么会那么多了,这完全遗传自你这心灵手巧啊!”
母子俩一起夸,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看来俩孩子是好了,她今儿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
“仲夏自小就聪明。老举人教什?么他都学的快。这孩子也刻苦,练字时一天在墙上写半桶水,手腕肿的都不会拿筷子。给?我画的花样子新鲜漂亮,好多女人都来找着要呢。”
现在也有人来找。这事顾言自然知道。转头瞧瞧那认真讨论国画和诗词的父女,心里再次感叹这爷俩生错了年代。喜欢的都是这种封资修的东西,这年代都不敢示人。
唉!等着吧,国学的春天早晚都会来的。这是老祖宗研究几千年的东西,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底蕴。后人们迟早还会再次重视起来。
妞妞小睡觉早,靠着妈妈打了好几个哈气。顾言伸手搂住闺女,跟婆婆交代一声,“我抱她去睡觉。”
老太太点头,声音也放低。“去吧,陪孩子一起睡别过来了。”
龙凤胎小花会照顾,何况还有李仲夏在。顾言点点头,抱着最小的这个出了堂屋。
到耳房上炕铺好被子,把小家伙安顿到后头她自己的被窝里。挨着炕沿生火的地方堵了一块儿大青石,以防晚上被被子落到灶火上。
入了冬,耳房炕上还得生火做饭,里头可供睡觉的地方大大减少。李仲夏在最外侧,她最近不?理他,弄的他睡觉都是侧着身子。里头怕挨着她惹她厌烦,外头有大青石堵着,晚上翻身都困难。
小家伙睡了,她坐在被窝里披着棉袄给?孩子们做过年的新衣服。李仲夏进来倒了水重新洗了手,脱衣上炕把她手里未完成的衣服给?拿走放到了一旁的箱子上。
“刚还说让妈晚上别做针线,光线暗伤眼睛,你这怎么又做起来了?家里人多,要不?买台缝纫机吧?”
“算了。咱大队都没一台缝纫机呢。”出头的椽子先烂,这种时候还是低调些。
缝纫机票他有一张。可顾言之前就说不?买,是以这事儿一直搁着。他知道她是不想太招摇,出头的椽子先烂这道理他懂。可他更心疼她得做这么多针线,真心想解决这个问题。
“可老这么不?是个事儿啊。你白天要上工,针线活儿只能晚上做。这样太伤眼睛。”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用上工了。”
“为什么,拖拉机没油了?”
“一猜就中。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藏大队党支部桌子底下了。”
“哈哈……这都是明摆的事儿。分下来的柴油能支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咱们国家目前还处于严重缺油的状态。如果上头再搞什?么动作,导致原油供应不?上的话,那会更加缺。”
顾言点点头,将棉衣放到脚跟底,钻进被窝睡觉。李仲夏抬手灭了油灯,掀开?媳妇被窝钻了进?去。
“你干嘛?”
男人没回答,不?消多久小屋里响起一片春情。压抑、低沉、惹人遐想。邻居家的大黑猫从窗户一闪而过,估计也想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整整俩月不?理我。媳妇,你生起气来真可怕。”
顾言拿着纸在清理,闻言低头咬上他的肩膀。这一下使了挺大力,存心要给?他留个记性。
“疼不疼?”
“疼。”李仲夏伸手将她涌入怀中,低头轻吻她的发顶。“言语有时候比肢体更加伤人,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知道我在生气。那干嘛都不想办法挽回,不?会哄哄我的吗?”
李仲夏沉默一阵,之后将她搂的更紧。“我给?你采花,帮你端洗脚水,你看不?出我在向你示好嘛。”
顾言低低的笑,为他略带委屈的语气。大男人居然也会委屈,在她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你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嘛。”
“失策。我是不是平时应该少做一些?等把你惹生气了再好好表现。这样你就知道我道歉的态度了。”
“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不?了。”男人回答的贼快,显示出满满的求生欲。“这种错误我绝不?会再犯。”
“那其他的呢,是说还会再犯了?”
“我尽量不犯。可是媳妇,你不?觉得改正的态度好,也是可以赦免的嘛?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要不?犯这种原则性错误就好了吧。”
“好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
李仲夏高兴的又亲她两口:“不?如说说,你的底线在哪里。什?么事情是绝不?可接受的。我好心里有个数。”
“你冤枉我……”
“我错了。”
“出轨、背叛、杀人弃尸……”暗夜里明显的感到身后男人的紧绷,呼吸粗重。顾言忽的轻笑一声,“这些我都相信你是绝不?会做的,至少目前是不会的。所以其实没说的必要。”
“我被你吓死。”能把这些跟我联系到一起,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儿品行嘛。
“你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想事情怎么如此极端?我们是夫妻,要相携走过一生的。也许这漫长的时间里,会有一些摩擦和分歧。但怎么可能跟你所说的那些扯上关系?”
“我胡说的。”顾言轻轻笑笑,转头寻找他的嘴唇深深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