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就是犯贱!”
傅野恶狠狠的抄起桌上的酒瓶往地上一砸,下一秒痛苦的捂着脸蜷缩在地上。
他们所在的透明包厢是有隔音效果的,当傅野蹲下身抱着脑袋呜呜哭的时候,神色不耐的谭任顿时慌了。
外面人虽然看不到包厢里头,可他这个大活人在啊,傅野也太不要面子了吧,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另外一个大男人的面哭??
谭任不敢置信的伸手掏了陶耳朵,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傅野躺在地板上,白净修长的双臂紧紧的抱着双膝,抽噎的一顿一顿的。
谭任不知道该同情傅野还是该笑话傅野,堂堂傅氏集团的掌权人怎么这么经不住打击,竟然还落泪,是男人吗!!
“诶!”谭任被傅野的陡然情绪变换搞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伸出长腿踢了踢地上哭着起劲的傅野。
“不是吧,”谭任无语道,“大总裁也有为情流泪的一天?不就离个婚嘛,至于这样搞得像死了八辈祖宗一样?”
“你……不懂别瞎说!”傅野哭的眼眶红红,揉了揉酸胀的眼角,还不忘抽空回复谭任,“你没结过婚,你懂个屁!”
谭任好笑的双手环胸,“对!傅大总裁懂,懂到了离婚后才出来扮演深情人设,能耐啊,真想将你这副嘴角发到网上去,让大家都看看,傅氏集团清贵高冷的公子哥傅野深夜为了一段逝去的感情买醉,还他妈的哭成一个大傻.逼。”
谭任这姿态明显是在剧组装三好男主装太久了,好不容易来酒吧放松,毒舌性质暴露无遗。
傅野之前灌的酒很多,哭过一场后,嗓子灼烧的疼。
张了张嘴想骂谭任,却又不知该骂什么。
傅野撑着手臂将上半身脱到沙发边躺着,望着不远处激情四射的男男女女,他烦躁的点起一根烟,仰着脖子,袅袅烟雾缭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旖旎。
谭任最近工作繁重,心情也烦躁的厉害,刚准备摸摸打火机抽一根,点着火后才发现自己为了不被狗仔跟拍,他戴了一顶大大的口罩。
算了,戴了就不抽了,他只好将烟熄灭。
“今晚的事不许咳咳,说,咳出去……”
傅野猛吸了一口烟,这玩意他好多年没碰了,今天陡然来一根竟然还有点不适应,刚吸一口就被浓浓的烟味呛得直咳嗽,吸了两口后傅野觉得索然无味,随手掐断烟蒂火星丢到一边。
谭任忍不住偷偷的撩开口罩喝酒,后知后觉的想起外面的人看不到包厢里面,他立马甩掉口罩,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喝冰酒。
乍然听到傅野说话,他忙放下酒杯,笑的调侃道,“傅大总裁说话别说一半吧,你倒是说说,今晚什么事我不许说出去啊?”
傅野啧了一声,不愿意搭理神经病谭任。
谭任比傅野还话唠,灌下一杯酒后,酒咕噜咕噜的顺着喉咙往肚子里倒,谭任爽的喟叹。
美美的喝了一杯酒后,谭任的毒舌本质依旧保存。
“诶,傅大总裁好歹知会我一声啊,我这人脑子不好使,只会按照剧本演戏,大总裁你先说说,什么话我对外该说,什么话我不该说……”
谭任不怕死的继续试探傅野的底线,“根据我这种常年泡在热搜前沿的人猜想,你离婚的事应该还没有对外公布吧?”
傅野又是不想理人的一瞬间。
谭任继续扮演白痴一枚,“那你刚才说别让我对外透露今晚的事难道是指离婚?“
“啧,你离婚的事,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啊,你刚才是让我对你离婚的事保密吗?还是说,对你哭鼻子的事保密?哈哈哈哈……”
傅野鼻尖一酸,依旧是个不想理人的宝宝。
谭任歪着头,见傅野眼眶泛红,有些愧疚的挠挠脑袋。
“那什么,兄弟帮你保密就是了,你别哭了,咱们呆的包厢玻璃是单向透视的,外面的人虽然看不到你这副模样,可我在啊,你好歹给自己留点面子好不好,一个大男人哭的娘们唧唧……”
傅野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喉间的哽意,“我后悔了……”
谭任一点都不想大半夜听一个离异老男人哭,包厢外面热闹非凡,那里才是他这个单身黄金汉该去的地方。
刚打开包厢门,身后传来傅野的说话声,谭任被嘈杂的打碟声搅和的没听清傅野在说什么。
他半边身子已经站到了包厢外,仅有的怜悯心教他回头追问一句,“什么?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你听错了……”傅野眉眼耷拉,随口扯着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心。
他也不知道他在不甘心什么,离婚的头是他开的,现在小鸢如他所愿不再纠缠他,他却突然觉得心脏处空落落的。
将近六年的婚姻,如果真的像他之前所想的——他厌倦了小鸢的温柔,对小鸢失去感情,那他现在离婚了应该很开心啊,可他为什么会难受,心口突突的发疼。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貌似离婚的苗头说有就有,那种祈盼离婚的念想好像是今年才出现的,出现的莫名其妙。
好像他一夜之间厌烦了小鸢,心中有一种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要离婚,他一定要摆脱掉花瓶一样无用的老婆。
傅野握紧双手,他不敢相信他结婚六年后对小鸢的评价竟然是无趣寡淡。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他很喜欢小鸢,可为什么他的脑子却一直在逼迫他,要他承认是他要离婚。
这时候如果傅野将心里话告诉给梁鸢之,梁鸢之会很明确的解答傅野,他之所以会有反常,是因为天道在无形中诱导他。
和梁鸢之离婚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傅野要慢慢的接触女主薛千英,余生会和薛千英缠绕在一起,他们之间的辛酸苦辣比和梁鸢之在一起更为丰富。
因为这是天道早已编织好的世界蓝图,傅野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他有必要跟着剧情走。
傅野越想心里越难受,他摆摆手让谭任出去,说想一个人静静。
谭任见状,心想这感情好,瞧着傅野压抑,心情不佳的样子,他还是把空间单独留给傅野算了,随他是哭还是闹。
交代了几声后,谭任检查了下口罩,随后身子骨像幽灵一般,探入到舞池中央。
*
谭任出去后,包厢里只剩下傅野一个人。
他单手支颐,没了谭任的叽叽喳喳,醉酒后的困倦晕头似乎在一瞬间席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