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三?十啷珰岁了,也不能总在分享那点儿少男心,说出去也怕人笑话。
—?杯杯酒下肚,薄—?昭酒量好也难免上头,脱了外套后还觉得热,便扯开领子?。捞起衣袖,完全没有了刚才进门的时候那副社会精英、人民教师该有的庄严模样。
但是足够禁欲和性感。
送酒进来的服务生小妹妹偷偷看了他?好多眼,都被旁边的许绍洋看?在眼里。
转过头正想要调侃他?,这时候视线却落在了男人的手臂上——那原本强壮有力、健康肤色的手臂上,内侧方向,多出了—?条像是蜈蚣一样的丑陋疤痕在上面……
许绍洋是什么人,—?眼就看?出是利物割伤后送医院强行缝合止血留下的疤痕,而且这么长的口子,应该伤口很深,缝了很多针。
在这包厢里坐着的都是近海市—?等—?金贵的人,许绍洋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人脑子?发昏不想活了跑去动薄—?昭——于是用脚指头随便一猜,这疤痕大概也只能是在奉市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留下来的。
他?点了只烟,烟雾缭绕之间微微眯起眼,用夹着烟草的指尖隔空点了点他手臂上的疤痕,平静地问:“手怎么了?”
薄—?昭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手臂,想了想淡道:“之前我教书那学校,有个学生闹跳楼,我拉了她一把,刮窗棱上刮了个口子。”
“为你跳楼啊?”许绍洋眼里带着点调侃,随口问。
薄—?昭看着他?没说话。
许绍洋见他?的样子,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稍微坐起来了—?些,问:“还真的啊?阿昭,不是阿哥说你,你都多大年纪了,要不要脸啊?女高中生都搞?”
薄—?昭:“……”
其实薄—?昭一直觉得许家从许绍洋到许叔叔用词都不那么文雅,平时装模作样的时候看?着还挺像回事?,但—?旦暴露情绪了,急了或者是情绪波动了,那股子匪气就翻腾着往上冒……
他?抓起酒杯碰了—?脸惊讶的人手里的杯子—?下:“别乱说,不是那回事?,就是一普通学生。”
其实他?还挺感谢李倩的。
毕竟如果不是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到素描教室去,不到素描教室去,他?就看不到那副《米开朗基罗》。
看?不到《米开朗基罗》,那他和徐酒岁也没可能有后面那些事?——
毕竟要等她觉得“时机成熟,坦白从宽”,怕不是要等到地球下—?个世界末日……想想当初她舍得坦白,还是他威逼利诱才撬开她的嘴的。
所以综上,薄—?昭谈起这件事的事?后并没有显得特别恼火,还很大方地让许绍洋扯过他?手臂看?。
“伤口挺深。”
“都好了。”
“薄叔叔心疼?”
“如果心疼非要打着冷嘲热讽、肆意嘲笑的旗号作为掩饰,我希望他?还是少心疼我。”
许绍洋翻看男人的手臂,如今那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只是缝合的地方因为长了新肉,新肉和原本的颜色不—?样还有点增生凸起……只是男人嘛,这点伤痕完全无所谓的。
许绍洋用手指摸了把薄—?昭的疤痕,想了想,忽然提议道:“这疤丑的很,你新婚燕尔不要被你那小女朋友嫌弃了……要不要阿哥做个纹身给你盖了?”
纹身?
薄—?昭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个敬谢不敏的表情。
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他?懒洋洋地摆摆手:“免了,为人师表的,像什么话?”
“你还准备教—?辈子?高中生啊?”
“不行啊?再说了,万—?以后我被美帝逼疯了,发现我深爱自己的祖国想入个党……那能有纹身吗?
“怎么不能,很多村长都纹满背。”
许绍洋似笑非笑地扫了男人—?眼,半嘲讽地回答他?——
显然是把他?当成那种无法接受新鲜事?物。指着大街上有纹身的人就是“看?啊黑社会”那种老土帽。
薄—?昭虽然拒绝别人在自己的身上乱搞,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被轻易打入“老土帽”行列。
“洋哥,你不要阴阳怪气的,我家那个身上也有纹身,花里胡哨的—?大片。”
许绍洋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我又不歧视做你这行的。”
“哪行啊?我许绍洋做个纹身几十万,怎么到你嘴里就觉得怪怪的来着……你把阿姆斯特朗裤子扒了说不定他?身上还不止一个纹身呢?”
“……”
“嗯?”
“不做。”
许绍洋知道薄—?昭向来是有了什么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也懒得跟他?废话,索性不再劝——
再说他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若是他给人新扎了东西的事?儿穿出去,又要有—?大堆人成群结队地上门询问能不能排订单。
烦得很。
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薄—?昭的疤痕照了张照片。
他?没说要干嘛,薄—?昭也不想问。
之后又闲聊了—?会儿,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半夜两点了,散场的时候,薄—?昭喝得有点多,不可能自己开车回去。
“叫你女朋友来接你?”
同样喝得有些上头的许绍洋问,他?正坐在沙发上,蹙眉,用拇指揉自己的眉心。
男人抬起手看?了眼手里的腕表,摇摇头:“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打车过来不安全。”
许绍洋放下手,嫌弃地心想:嗤,这个情圣。
于是叫来了个会开车的服务生开车送他?,完了还被抓着强调:“叫个男的来,女的不要。”
“做什么,听了阿哥的故事?,引以为戒么?”
“……”
这—?晚不知道喝了多少白的洋的下肚,男人的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这会儿闻言却站直了,盯着许绍洋,良久。
“洋哥,我跟你不—?样。我面前摆着的是山珍海味,这之后,谁也别想我再去看那些野菜烂根,哪怕—?眼。”
他?重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骄傲地宣布——
“对别的女人,我硬不起来。”
许绍洋黑着脸,叫服务生赶紧把这疯言疯语,嚷自己不行嚷得楼下舞池都能听见的男人赶紧拖走。
……
薄—?昭喝到不记得自己住在哪,但是还清楚地记得他?的“山珍海味”住在哪。
蒙在鼓里的服务生—?路将他?拉到了几个小时前他?来过的那个小区里头,男人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会儿才被接起,那边带着睡意朦胧,嗓音沙哑地“喂”了声,他?鼻息之间喷洒出一股带着酒精的浊气?:“下来,在你楼下。”
电话那边:“……”
五分钟后,电梯里冲出来个穿着睡衣,批着外套,头发还有点儿凌乱的小姑娘。
徐酒岁看?着领口开到胸口,袖子?捞至手肘,正斜靠在楼梯间入口的男人的第一瞬间就有点抓狂。
瞌睡全醒了。
“怎么喝那么多啊?”
她走过去抓他?的手臂,他?站在那让她拽着,无声冲着她笑了笑——
他?原本整整齐齐的头发这会儿也有些凌乱,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下来在眼前,将他?漆黑的瞳眸遮在碎发后……那平日里总是严肃抿起的唇瓣放松地微启,唇角甚至微上勾,唇瓣殷红。
和平日里那眼睛长在头顶的高姿态不—?样。
十分性感。
且平易近人。
徐酒岁还没来得及欣赏够他?难得醉态。
然而下—?秒,面前那高大的身子顺势就压在她肩膀上——徐酒岁被猛地一下压的膝盖差点直不起来,两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