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三?娘拎着杨夕的肩膀扔出去了?,
“蜀山第一艳祖桃夭洞听过吗?桃夭老祖媚三?娘,就是你面前的姐姐我,胸大有用吗?胸大有用吗?姐姐今儿个就郑重给你上一课,女人的魅力跟胸大胸小,脸白脸黑,腿长腿短,屁点关系都没有!”
杨夕:“……”
姐姐,我不过是说了?你一句胸小,你至于连画风都变了么……感觉,杨夕挠挠头,你好大怨念的样子。
媚三?娘按着杨夕的脑袋,“看着。”
她还是那么坐在原地,几乎没怎么大动。只是挺直了脊背,抬起头来,把额前的刘海扒拉下?来遮住了?一半眉眼。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落魄气场。
杨夕:明明更不好看了?呀?
一个还算英俊的男人,扛着很多食物走过来,整张脸上都是不可一世的骄傲。
媚三?娘在他路过的时候,忽然把一手?插进了?自己的留海,极潇洒的往上一捋,仰起头,露出一双光华四射的桃花眼,轻笑:“这位英雄,脚步匆匆是要去哪儿啊?”
杨夕惊奇的看到那个男人突然就走不动步了?。
自己坐到媚三?娘旁边,两人对饮了?好一会儿,确定媚三?娘不做“生意”,才遗憾的离去了?。其中全过程,都是那个男人在不停不停讲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历史,媚三?娘只是偶尔呛他一句:
“啊,那地儿我三?百年前去过。”
“啊,那灵果我家都喂兔子的。”
“啊,那个人呐,来找我借过钱,没让他进屋。”
男人走后,杨夕惊呆了?。这可跟印象中,曲意承欢,小心讨好,各种卖肉的“勾引”太不一样!
媚三?娘挑挑眉:“傻了吧?”
杨夕:“你明明都在欺负他,他图啥啊?”
媚三?娘喝了?一口酒,喝出一团淡淡的酒气,眼神朦胧:
“欲.望,是人身上最有趣的东西。人这一辈子,所有的行为都被它役使,就像逃不开的魔障。
“看起来,人的欲.望很像,男人想要女人,女人想要衣服,可那只是表象。
“男人可能是想要宏图霸业,万人景仰,因为知道自己是个怂包做不成,便转而寻求更弱势的女人来景仰。女人想要的可能是白首不相离,因为搞不定男人的感?情?,便转而搞定男人的钱袋来安慰。”
她揉了揉杨夕的脑袋,像揉个什么动物。
“刚才那个男人,有貌,有财,却扛了?一大堆食物跑这地界儿来找女人。他是为了?找女人么?不是,他是想炫耀自己的本事,瞧,我连招个窑姐儿都比你们大方。这种男人必然不是有什么真本事,一直如此能干,只怕是来到死狱才发家的也说不定。
“这种人眼高手?低,一辈子都做梦,想得到什么女神的垂青,从没想过特么的自己有没有锻炼出值得女神垂青的条件。这种男人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总会觉得是自己的天命到了,女人在他面前越是乖顺,他越是不满觉得你配不上。你越是显得能耐,就是不停扇他的面子,他也能死皮赖脸。”
“拨开欲.望的表象,拈住本质的那根儿线,你会发现人呐,实在是一种愚蠢的东西。”
杨夕愣了半天,“那你看着,我那根儿线是什么样的?”
媚三?娘转过脸来,漫不经心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你是孤儿吧?”
杨夕一愣:“不是。”
“那就是被人抛弃过。”
杨夕没出声。
媚三?娘转过脸不再看她,漫漫道:“总想变得很重要,不甘卑贱,如果有什么事儿是非你不可的,就算刀山火海,十死无生,你也去了。”
杨夕还要问,媚三?娘却忽然站起来,“我讨厌分析女人的欲望,你要想学勾男人,我倒可以教你。”
说着,解开了?领口一颗扣子,做出个潇洒的站姿,对旁边儿一个出门送客的窑.姐儿抛了?个玉树临风的媚眼儿。
一身风流渣攻的气场,简直不要太外放。
窑姐儿脸上一红,啐她一口。闪身进洞了?。
杨夕:“……”
媚三?娘望着天顶叹道:“女人,可怜呐。”
杨夕挠头,觉得这桃夭老祖大约是喝高了?。
脑筋里面隐隐约约浮现出个人影儿,忽然问道:“那要是个,一心求剑,心地正直,不畏生死的男人,该怎么……”
媚三?娘像发现了什么有趣事情?的转过头来,调笑着睨她:“剑修那帮子爷们儿,多半没见过什么世面,又不开窍儿。直来直去,挑最骚气的来,基本都扛不住。”
说着,若风拂柳的转过身,甩出一个浪到死的飞吻。
杨夕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正走过来的薛无间,突然扶了一下?墙。
杨夕:“……”
薛无间扶着墙站稳,警惕的瞪了媚三?娘一眼。
媚三?娘又窝回墙角喝酒了?,一副半死不活样子。
薛无间道:“杨夕,有信儿了,但是我们看不懂。”
当着媚三?娘,薛无间说得极隐晦。但杨夕马上就懂了?,正色道:“带我去看。”
脚下?匆匆,却忍不住问:“先?生,她也是元婴,为何凡事从不带她商量?”
薛无间冷哼一声:“前后找过他不下?十次,除了男人风.月就没见她谈过别个。谁还敢跟她议事?她一身修为可都是采阳补阴上来的!”
杨夕拧了拧眉毛。
就听身后传来媚三?娘漫不经心的调子:
“丫头,有空了来找我啊,我给你捯饬一下?模样,看你那两个脑袋上那两个包包顶片叶子就不顺眼,啧啧。跟两个胸夹了?个丁丁一样。”
这条巷子里都是爆笑。杨夕和薛无间的脸,一起青了?。
……
昆仑隔了?两天才传来消息,死狱里的人们都觉得这实在太慢,等得煎熬。
实际上,昆仑一方的行动已经是快得惊人了。且在修真界很是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朱大昌发觉的那天,邢铭恰好在山门内,找高胜寒有事。
所以二人是一起听了朱大昌的汇报。
高胜寒拍着桌子,连赞了?三?声“好!有功!当赏!”
邢铭却没那么乐观,“小猪,你可知道景中秀一共卖出了多少便当盒?”
朱大昌一愣:“三?十个。”
高胜寒脸色也沉了?。
朱大昌不明所以:“首座……堂主……”
邢铭耐心跟他解释:“这盒子传送是单向的,这就意味着除非我们能在追回盒子的过程中,刚好找到杨夕,否则递过去的任何消息,都可能被旁人截获。”
朱大昌傻了,他光顾着高兴,哪里想到这么多?
“那……”
邢铭和高胜寒对视一眼,“不管怎样,先?追回所有能找到的盒子。”
于是,昆仑战部在接下?来的两天内,表现可以用疯魔来形容。
顺着景中秀当初留下?的帐册,一个一个找到买主,或者?是买主转送的人,甚至是杀人夺宝的凶手。
挨个要求,高价回购,两倍不行五倍,五倍不行十倍。十倍的价格还不肯,威逼利诱轮班上。
半夜入室开门撬锁的偷;坑人赌博输光了?家底儿骗;把人小老?婆的把柄握在手里威胁跟正室夫人爆料;甚至什么把柄都抓不着,激进得直接拖进暗巷里,套上麻袋直接抢。
以至于一夜之间,修仙界冒出流言,说昆仑的“热乎乎便当盒”事关飞升秘密,才引得昆仑战部如此疯魔。
有自知护不住盒子的投机之辈,甚至把盒子的价格直接翻了一百倍送到多宝阁拍卖。
四方豪杰,闻风而动。
结果,多宝阁主百里欢歌,直接把那玩意儿翻到二百倍,内部闭购。
着人给昆仑送回来了。
“阁主只有一个要求,昆仑若得任何景中秀的消息,还望高堂主能知会一声。”
现在,昆仑台前理事的是刑堂堂主高胜寒。送走了多宝阁人,回屋就看见邢铭不知什么时候从内室出来,坐在桌边,掂着盒子笑:“二百颗九品灵石,说送就送。这满满的壕气儿……”
高胜寒脸色奇臭:
“我看他就是来摆阔的,这次事过,天下谁人不知昆仑欠他多宝阁一个人情??”看一眼盒子,“看在他对景废秀真诚的份儿上,暂且饶他。”
没办法?,巍巍昆仑,人穷志短。
一提起灵石二字,连掌门人花绍棠,都是有些气短的。
邢铭摇摇头:“他跟秀秀,渊源颇深。我若没有大兴王朝军神这一重身份,只怕景中秀早成了?他百里欢歌的徒弟。”
至此,昆仑成功收回了?二十七只“热乎乎便当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