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一闪而过?,而是好像被人为的加快了进度。
三个年轻人先是围着篝火安稳地等,田战甚至还有兴致用剑去逗弄被围在中间的绿色鬼火。
渐渐地,等待的人向着黄泉方向张望的频率不?知不觉变得频繁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通往黄泉的方向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不?但白允浪和邢铭没有影子,连说是要换进来的三师兄,也一直没有出现。
他?们虽然年轻,也终于开始察觉了不?对。
高胜寒开始焦躁得四下里转圈,这时候也顾不上发?型乱不乱了,他?蹲在地上抓得满头乱发,抬起脸来两只眼睛都是血丝。
“都说黄泉没有回头路,大师兄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小师妹田战年纪最小,却极沉得住气。这话是贴着耳朵问的高胜寒。
高胜寒立刻道:“你别多想。”
田战盯着高胜寒的神色看了半天:“师兄你别骗我。这都两天了,大师兄他?们就算没走传送阵,踩着剑飞回昆仑,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关键的,三师兄哪里去了?”
理论上,也还有着其他的可能,比如三师兄研究黄泉水有什么发?现,于是被裹挟着一起回了昆仑。比如这个发现极其重大,三位师兄脑子一热,也就忘记了再分一个人回过?头来跟他?们说一声。比如师兄们回到昆仑后,没找到掌门人,也没找到大长老,于是在山里等。再比如等也等不?到,昆仑两位能破开虚空瞬息而至的长辈刚好都有事?,其他长辈带队,就只能慢吞吞的飞过?来……
就是这么些个比如,撑着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方寸大乱。
他?们还不?够成?熟。
他?们还太年轻。
他?们还不?知道,不?能尽早的做出决断,前?方会有什么代价在等着他?们。
很快,他?们成长的机会就来了。
当天夜里,三人之中性子最躁的刺猬头青年,实在心里烦得厉害,静不?下心来打坐。为了保持第二天精力充沛,他?干脆倒在地上睡了一觉。
他?这一倒下,就再没有站起来。
第二天清早,负责守夜的高胜寒才发?现,七师弟的三魂七魄已然离体,不?知所踪。
田战毕竟年纪小,当下便情绪崩溃,抱着七师兄嚎啕大哭了起来。
高胜寒这时候才猛然清醒,举目望着鬼城里漆黑的天空。
“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的决断无比正确。
如果早一天的话……
“可是,可是我们要把七师兄的魂魄丢在这里吗?”田战眼泪从发现七师兄醒不?过?来了,就再没有停过?。
她说的没错。
刺猬头青年脸色红润,仍有呼吸,他?并没有死。他?只是魂魄离体,不?知所踪。
但如果他?们把青年的肉身带走,魂魄离体太远,或者太久,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可是,他?们也不?能两个人离开,把人事不?知的老七一个人留下……
“那你要怎么样!去找老七的魂吗?”高胜寒疲惫地坐下来,苦笑道,“不?管是什么东西搞得鬼,既然那东西能无声无息拘走老七的魂魄,就绝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田战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她说:“四师兄,我想再试试能不能出去求救,再去黄泉那条路看看,万一我们猜错了,或者……”
田战说不下去了,然而高胜寒却知道。
小师妹不仅是放不下离魂的老七,她还想试着把另外三个师兄也捞回来。
高胜寒抽出自己满是寒冰裂纹的本命灵剑,四下扫了一眼,开始割草。
不?,准确的说那不是草。
那是阴气旺盛之地,催生出来的奇异的丝状物。
非虫非草,非菌非藤,但是阴气盛得如蛆蚀骨。邢铭当时只摸了这玩意一把,就被胀得两个眼珠血红。
高胜寒忍着阴气侵袭把它?们聚到一起,又对田战道:
“把你的峨眉刺给我。”
田战一愣,却还是把本命灵剑递了出去:“四师兄你要干嘛?”
“掌门师父说过?,凡有伤人物,七步之内必有克星。我看这黄泉水边,除了这些长得像死人头发的玩意,也没别的了。编个绳子,聊胜于无。”高胜寒一边说,一边拿峨眉刺当织衣针,三两下就把那些杂乱分不?出个数的黑絮编成?了一条紧实的麻绳,“就当赌命。”
高把绳子系在腰上,两手用力勒出个死结,阴力入体当场腰上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师兄!”田战惊叫一声。
高胜寒头也不?回,咬牙爬起来,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峨眉刺上,扔回小师妹。
“拿着你的本命灵剑,注意别碰到那东西,不?好受。”
田战一把抓住了峨眉刺的两端,绳子的宽窄拴在峨眉刺中间刚好碰不?到手。
但她急惶惶地:“师兄!”
高胜寒两手撑在地上,发?狠地趟进黄泉水里:
“我下去看看,你过?一盏茶的时间把我拽回来,怎么也得看一眼那仨祸害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我……没活着回来,你也能弄清楚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腰上渗进来的阴力,刺得高胜寒打了个寒战,连声音也冷下来,“实在事不?可为的话,你就带着老七的肉身,从别的方向上想办法吧。你四师兄就这么点本事,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景都把我累得半死,我果然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抠脚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