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意是个贪财之人,本没吃过什么苦头,被虞晚派人一审问,很快便如实交代,还把二夫人之前的所作所为都给供了出来。
和虞晚所料不差,碧意早被二夫人收买,先前推兰芷的人便是碧意,给她下药粉的人也是碧意。二夫人就是为了阻拦她父亲出狱,却罔顾世族之情,其心当诛。
云袖很快将供词呈给了虞晚,随后碧意被杖毙,满院的丫鬟看着都脸色发白。
虞晚有些受凉,这几日甚少出门,只经常派丫鬟去打听父亲的消息,得知新帝也在查诏狱硕鼠一事,父亲那边又有太后从旁盯着,虞晚稍稍放下心来。
十月初九那一日,又有一批官吏前来卫国公府,捉走了二房三房的四位主子,便是虞晚的二叔三叔夫妻四人。
虞晚得知消息后,连忙赶了过去,此时四人尚未被带走。
虞慎堂和虞慎仁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皆是面色灰败下来,知道先前的事情败露,此时不敢做任何抵抗。
李氏紧紧抱着卫国公府的门柱子,就是不肯离开,她形容十分狼狈,挣扎着叫嚣道:“你们这群狗官,凭什么来捉我?!”
为首的刑部侍郎冷哼一声:“案子都查清了,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四人合谋毒害卫国公,向诏狱投放硕鼠,致使诏狱中出现鼠疫,如今还有几人尚未脱险,尔等论罪当斩!”
李氏等人一听这话,顿时苍白了神色。
二夫人陶氏此时看到虞晚出现,很快阴沉下脸来,朝着刑部侍郎问道:“你们有何证据?”
那官吏却是不答,他见多了这等场面,着实没心思再浪费时间给人解释,便朝身后道:“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把人都捉回大牢里去,听候陛下发落!”
他所说的这大牢,显然不是诏狱,那地方是重臣才能进去的。
二房三房的四位主子素无功勋,只够资格去一般的京城大牢,里头的待遇自是比诏狱更差些。
很快便有刑部的官吏上前,给不肯离开的李氏等人戴上枷锁,一时几人纷纷羞愧难当,全无半分往日的体面。好在没过几时,便在卫国公府门口上了囚车,再也看不到了。
虞晚站在不远处,她此刻终于知道了父亲为何会患上鼠疫,见着这一幕只觉解恨。
虞菁却在此时扑了上来,她紧紧握住虞晚的手,涕泗横流道:“二堂妹,你那么厉害,救救爹娘他们成吗?”
云袖皱了皱眉,在虞晚身后开口道:“大姑娘莫不是糊涂了,方才没听刑部办差的大人说么?如今是陛下要治罪,这等大事,又岂是咱家姑娘所能左右的?”
“二堂妹,我求你了。”虞菁顿时泪流满面,她不想失去双亲,这意味着她接下来都要无依无靠了,一时挣扎着就要给虞晚跪下。
虞晚给云袖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即上前,用力一把扶住了虞菁。
总算是没让人家跪下,她也没那能力再救出四人,何况这四人先前还想对她和父亲不利。
虞晚不欲久留,淡淡说了句“无能为力”,转身便走了。任凭虞菁留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哭嚎。
三姑娘虞芊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也是落了泪,只恨没早些阻止她爹娘干这等蠢事。
再过几日,虞晚接到太后传来的消息,说是父亲病情好转,不日便能回府了。
前来传话的宫中嬷嬷说罢,虞晚当即喜笑颜开,吩咐云袖赏了嬷嬷银子,随即又下令给雪筱阁的所有丫鬟婆子都发赏钱,一时雪筱阁喜气洋洋,丫鬟们面上都带着笑意。
终于等到父亲回府的那一日,说是午后便到。
在此之前,虞晚去下人房里看了一趟兰芷,见原本好端端的姑娘,此时依旧只能躺在床上,一时虞晚捏了捏粉拳,坐在兰芷的床边询问左右:“京城的大夫看下来如何?可有说何时能恢复?”
云袖沉默一瞬,忍着眼眶的湿意说道:“姑娘,这些日子丫鬟们请了不下十位有名的大夫过来,皆说……怕是不能好了。”
虞晚听后一时无言。
兰芷倒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还安慰虞晚道:“奴婢一条贱命,失了双腿也没什么妨碍的,倒是有劳姑娘……这些日子请了这么多大夫来,奴婢心怀感激,不敢再花姑娘的银子了。”
“银子都是小事。”虞晚轻轻摸了下兰芷的额头,坦言道,“接下来我怕是要进宫,没法儿把你带在身边了。你且在卫国公府好好养着,姑娘会接着给你请大夫。”
兰芷听后,感动得都要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和姑娘自小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却也不敢以此要挟姑娘。此刻听见虞晚这般说来,她挣扎着在床上起身,给虞晚磕了个头:“奴婢一定会铭记姑娘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