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仔细吩咐着,虞晚听后一一应了,从头到尾没显露出半点不耐。
她实际上有些昏昏欲睡,虞晚本以为今日就是这些,哪知太后说到最后,突然瞥来一眼,目光凉薄。
太后话锋一转道:“如今卫国公已出狱,哀家心里清楚,你已然达到目的。是以未免你中途退怯,哀家必须让你服下一粒药。”
话落,左右的嬷嬷端着一个宝盒上前,宝盒的盖子下赫然躺着一粒乌黑的药丸。
虞晚听到这儿,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如同寒冬腊月置身冰窖,浑身泛起阵阵凉意。
她挺直了腰杆,看了眼那药丸,试探着开口道:“敢问太后娘娘,这药可有毒性?”
太后端坐宝座,不甚在意地笑道:“放心,哀家自不会毒害亲外甥女,这药服下后,你每月来寿康宫服下另一种药,身子便不打紧了。待你许诺哀家的事成了,哀家便给你解药。”
虞晚听后,只觉毛骨悚然。
她一点儿也不想服那粒药,可那位嬷嬷已然走到面前,板着一张脸,朝虞晚面无表情道:“请虞答应服药。”
“……”虞晚静了一瞬,知道终究是逃不过的,与其被她们强迫着吞下,不如还是自己动手。
她伸出白皙纤长的玉指,捏起那粒乌黑的药丸,闭了闭眼,一口服下。
那药味道有些苦咸,刚咽下时虞晚觉得有些不适,却又很快消散,她一时也分辨不清是否自己疑心在作祟,只勉强勾起唇角道:“多谢太后娘娘赐药,那嫔妾下个月再过来,太后娘娘贵人事忙,可千万别忘了。”
太后见虞晚已经服药,笑着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哀家自是记得的。”
虞晚自然也只好装出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心里却在想,这寿康宫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怕再待在寿康宫,连小命都要丢了,忙笑道:“嫔妾还没去看看住处,若无别的事儿,这便先告退了。”
太后颔首,准了。
虞晚由云袖扶着,很快出了寿康宫,去往她在这紫禁城的住处,悠雨轩。
二人没走多少脚程,很快便看到了悠雨轩的牌匾。这倒是个清新雅致的地方,虽说地处不在紫禁城正中央,可位置也不算偏僻,瞧着相对而言算好的,出乎虞晚的意料。
而且据太后所言,这儿目前只住着她一位主子。
院子里忙活的宫女太监们见虞晚主仆二人到来,纷纷跪下道:“奴才参见小主。”
虞晚目光在他们其中扫了一圈,随后淡声应了:“都起来吧。”
为首的掌事宫女名叫荷玉,掌事太监名叫小六子,这些都是太后派来的人。虞晚去过一趟寿康宫,心里大致有底。
此刻荷玉殷勤地凑了上来:“小主可要进去瞧瞧,这悠雨轩是太后娘娘指名道姓要给您的,奴才们先前忙活了良久,方才安置好您的行装,您瞧瞧可有何处不满意的?”
虞晚轻轻颔首:“好。”
荷玉心里一喜,随后她走到云袖身前,故意挤开了云袖,非要自己扶着虞晚,进了悠雨轩的正堂。
云袖皱了皱眉,只好跟在二人身后进去。
这荷玉是太后的人,轻易不好得罪,爱出风头便让她出去吧。
虞晚大致看了一圈悠雨轩的陈设,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抱什么期望,便随口夸赞了几句:“这儿布置得不错,改日我定亲自谢过太后娘娘。”
荷玉连忙笑道:“这些都是奴才应尽的本分。”
她自然知道虞晚的靠山是太后娘娘,因此才削尖了脑袋往这里凑,此刻听虞晚这么说,荷玉一时更高兴了。
跟个聪明有靠山的主子,比什么都强。
午后,虞晚在宫中行了册封礼,答应的仪制极为简单,她坦然接受,心中并无不快,随后便得去向当朝陛下、舒贵妃谢恩。
新帝尚未立后,是以舒贵妃代理皇后之职,据说此人是在战乱时期嫁给了新帝,又是他的恩人之女,是以舒贵妃如今在后宫地位超然,无人敢与之比肩。
虞晚想了想,按照尊卑顺序,先是去了一趟养心殿。
李福站在门口,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虞晚,末了站在那儿笑着告罪道:“虞答应来得不巧,陛下正忙于政务,怕是不得空见您。”
虞晚听后微点下颔,说道:“那嫔妾不便打扰,改日再来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