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妃嫔不是傻的,她们也都听出来了,徐常在目前受陛下保护,她们不能动,顿时纷纷气闷不已。
到了辰时三刻,徐常在终于慢悠悠地出现,她微微福了半个身子,态度敷衍,语调漫不经心:“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常嫔忍了又忍,终究克制不住心头的火气,索性替贵妃出了头:“徐妹妹,你今日来得未免太晚了些。”
徐常在刻意地拢了拢鬓发,做出浑身酸痛的模样,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可是,嫔妾昨晚实在被折腾得厉害……这才起晚了嘛,还请贵妃娘娘宽恕。”
话虽如此说,可她眼底俱是得意春色。
不少妃嫔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就连常嫔也结巴起来,末了红着脸重重地哼一声。
新帝长相俊美无俦,没想到在床笫之间也如此威猛,可惜啊,怎就便宜了这个徐常在!
虞晚只顾着低头品茶,她从没想到,这等事情竟还能光天化日之下说出口,险些被茶水给呛到。
舒贵妃面容扭曲一瞬,险些要绷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既然来了,便坐下吧。”
她被徐常在气得肝疼,偏偏还不能动手,索性眼不见为净,都懒得惩罚这等不知规矩的女人了。
“是。”徐常在得意一笑,款款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才不会告诉这群女人,陛下昨晚根本没碰她,而且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让自己打地铺!他倒是在床榻上睡得挺好,却丝毫不顾及她的身孕!
这等丢脸之事,她自然不好开口。
舒贵妃浑然不知内情,还在暗自生闷气,她被徐常在气得头都疼,强撑着与众妃嫔寒暄几句,随后便散了请安。
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
魏昀接下来连翻了三日徐常在的牌子,眼见徐常在每日来请安时的脸色越来越差,态度越来越敷衍,众妃嫔们愈发得妒火中烧。
虞晚只作壁上观,反正她对新帝没什么感情。
虽说太后先前要她争宠,可新帝如今专宠徐常在,她总不见得上去碰一鼻子灰,于是便准备开启混吃等死的后宫咸鱼生活。
哪知太后却等不急了,今日便宣她去了寿康宫。
虞晚此刻就坐在寿康宫的玫瑰椅上,心内有些紧张,毕竟这几日以来,她的确没去争宠,或者说她也无从下手。
太后揉着眉心,她将两颗棋子放入后宫,虞晚是明面上的那一颗,徐常在则是暗地里的那一颗。这一颗棋子知道的人不多,平时消息往来也都是暗中进行,不像虞晚这般,太后光明正大就把她召进了寿康宫。
照理说徐常在已然获宠,太后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可西乐宫每晚是什么情况,其他妃嫔不清楚,难道太后心里还没有数?
新帝纯粹是为了孩子,才屈尊降贵去了西乐宫。
偏偏徐常在还没醒悟,整日里造些自己颇受陛下宠爱的谣言,除此以外根本毫无作用。
终于,太后止住了揉眉心的动作,她缓缓开口,问虞晚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想的?”
虞晚自是不敢说她就想混吃等死,只能斟酌着道:“嫔妾以为,陛下专宠徐常在,此时若是贸然出手,难免有争宠的嫌疑,恐惹得陛下不快。”
太后突然轻笑一声,视线紧紧盯着虞晚:“你以为哀家看不出你的心思?”
虞晚听后,连忙惊慌地跪了下来,她怯生生开口道:“嫔妾实在蠢笨,不知太后娘娘此言何意。”
“进宫数日,你就学会了这个?”太后冷下脸,把手边的茶盏打落在地,有不少溅到了虞晚今日的裙摆上,“若是你继续这般下去,休怪哀家无情!”
虞晚心里咯噔一声,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半响后抿了抿唇道:“嫔妾知错。”
因着那粒不知名的药的缘故,太后要她生,她便生,太后要她死,她只能死。这几日不是没趁机找过太医,可太医都说她身子康健,一切如常。
虞晚额前渐渐渗出冷汗,她一路走到现在,好不容易保住了父亲的性命。
如今只剩下争宠一条路了。
太后哪能不知虞晚的那些小心思,她冷哼一声道:“半个月后,哀家会办个赏菊宴,届时你便压轴献舞,知道了么?”
虞晚硬着头皮,跪在地上柔声道:“嫔妾知晓了。”
太后见着虞晚瑟瑟发抖的模样,这才满意地继续道:“好好准备,若是这次机会你都把握不住,接下来就更难了。”
虞晚静了一瞬,方才开口道:“还请太后娘娘放心,嫔妾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