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起父母留下的房子她已经很久不曾回来了?,所以钥匙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钟起渊顶替了?她的身?份,却没有房子的钥匙、手机以及一切能证明她的身?份的东西,所以她要想?住进?去,首先得让自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她在等警察的期间,对门的邻居小?心翼翼地问她:“小?起啊,你好些年?没回来了?,你都在做些什?么??”
钟起渊苦涩地笑了?:“我被骗入传销,前?不久才脱身?的。”
邻居惊讶地问:“传销?难怪了?。那你身?上还有钱吗?”
“没了?。”
邻居顿时心疼,——当然?不是心疼钟起渊遭遇传销,她是心疼钱,——她可是听说钟起当初获得的赔偿款有一百多万呢!这落入了?传销窟,果然?一分钱都会被榨干。
她还以为钟起失踪,这套房子也被租客占了?去呢!
钟起渊趁着对方对她还有一点同?情心,打?听了?一些租客的消息,得知那租客是个年?轻的、相当宅的女人。女人偶尔才会出门,每次都挑晚上,邻居还以为对方是做那种皮肉买卖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邻居只会鄙夷对方,如今左邻右舍都怕对方,那是因为每次遇到她都感觉身?边凉飕飕的,一股阴气从脚底冒出。到了?夜晚,还能听见一些铃铛和喊魂一样的声音。
周围居住的都是一些老人,比较相信鬼神之事,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对那租客就十分防备和害怕了?。
要不是认出了?钟起渊,邻居兴许连门都不会开。
钟起渊拧眉:“阿姨您的意思是,我的房子也被人用来做传销窝点了??”
邻居一噎,她想?到年?轻人向来对鬼神之事没有敬畏之心,不相信也不奇怪。但她也不想?多事,便先回去了?。
直到警察来了?,她才大着胆子开门听八卦。
钟起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所以警察带她回派出所核查身?份了?,没一会儿就证实了?她的身?份。
“你说你遭遇了?传销,身?份证、手机跟钱都被扣下了??”警察问。
钟起渊点头:“一百多万呢!去银行查还能查到流水。”
警察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狰狞,他?继续问:“那传销窝点在哪里?”
钟起渊报了?青松观,警察一听:“听着怎么?像个道观?”
“对外的说法确实是道观,但里头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好多人整天?神神叨叨的,给我洗脑说世界上有鬼,让我花钱孝敬神仙,才能得到庇护。”
以宗教之名?诈骗这种事发生得实在是太多了?,很多老一辈的人对这些所谓的大师都十分敬畏推崇,对方只是信口胡诌两句,这些人就觉得对方说得很准,心甘情愿地把?钱送到对方的手上。
涉及宗教诈骗,警察有些忧伤:“你这有点难办啊!而且过去那么?久了?,能不能追讨回来还不一定。”
钟起渊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揭发他?们,不能让更?多的人受到欺骗了?!”
警察点点头,给她立案了?。
钟起渊又问:“请问警察小?哥能借我二十块吗?我去补办身?份证。”
警察:“……”
他?私人给钟起渊掏了?五十块:“拍照和工本费加起来够了?,剩下的你拿着去买点吃的。至于你报的案,得等到我们联络了?那边,请他?们协助调查,有了?结果之后才能给你答复。”
“谢谢,等我有钱了?,我就还你!”钟起渊拿着借来的五十块钱,就去补办钟起的身?份证了?。
补办完身?份证,还得去办个临时身?份证,等她走出行政服务中心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本来炎炎夏日里天?色不会黑得那么?快的,可谁让钟起渊弄来乌云将天?空都笼罩了?起来,这天?色看着就比平安昏暗得快一些。
从宛问钟起渊:“你就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你指哪方面?”
“青松观是传销的事情。”
钟起渊说:“我也没说谎啊,钟起交给青松观的齐涛一百多万当拜师费,可这四年?来,钟起却只学到皮毛。如果说她天?资愚钝怎么?学也学不进?去倒也罢了?,可她之所以被梁邱茵盯上,不就是因为她天?赋好吗?
“这只能说明齐涛根本就没打?算教她真本事,只教给她一点皮毛。倘若齐涛教给她一点防身?的术法,她也不至于被害至此。我现在只是稍微给青松观回一点礼。”
从宛笑了?下,钟起渊问她笑什?么?。
从宛说:“你对普通人也有柔情的一面的呢!”
钟起渊望着她,好会儿才说:“还以为你吃醋,结果白期待一场。”
从宛:“……”
回到旧小?区,钟起渊又去敲门:“开门,收房租啦!”
这回里面传来了?动静,对方小?心翼翼地在门后问:“谁?”
“房东!”
里面的人呼吸停了?一瞬,旋即急了?起来:“你到底是谁!你当我不认识房东吗?”
“你打?开门看看我,不就知道认不认识我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梁邱茵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再邪门的事情都遇到过,甚至使用过这些邪门的手段,可当这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她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推开一条缝隙,她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后,险些尖叫出声:怎么?可能?!
钟起渊朝她微微一笑,在她的眼里,就跟遇到鬼似的,——她常用这种手段吓唬人,然?后等对方求助她的时候,她再假装捉鬼辟邪赚钱。——当初那些普通人遇到鬼是什?么?心情,她如今便是什?么?心情。
“不认识我了??那我明天?去居委会,房子是我的,它也不会跑了?。”钟起渊说。
梁邱茵不清楚钟起渊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好好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恐惧又歹毒地想?再次弄死钟起渊。然?而考虑到一个本已经死了?的人,灵魂还在自己手上的人胆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定有阴谋!
“你不开门,我可要叫开锁匠来了?啊!”钟起渊说。
梁邱茵面色一沉,悄悄地做法念驱魂咒,然?而钟起渊一直看着她,神情讥讽,像在看疯子。
意识到自己的驱魂咒没有任何效果后,梁邱茵叫出了?声:“你不是钟起,你是谁?!”
钟起渊拿出临时身?份证:“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是钟起。”
梁邱茵终于意识到钟起渊绝对不是正?常人。左右衡量之下,她把?心一横,将钟起渊放了?进?来,——她能杀对方一次,就能杀对方两次!
钟起渊大咧咧地进?去了?,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布置了?隐藏的阵法,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自顾自地去倒了?杯水喝。
梁邱茵一直在后面盯着她:“现在你可以说你有什?么?目的了?吧?”
“我这房子决定不租给你了?,另外,你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我过来收一下。”
梁邱茵的一张俏脸气得都要扭曲了?,不过既然?能用钱解决,她自然?希望赶紧把?对方送走:“我可以给你半年?的租金。”
“你给我那么?多租金我也不可能让你租那么?久,你住这里,我就没地方住了?。”
“你不是还有青松观——”梁邱茵想?到什?么?,笑了?,“你怕回到青松观,你怕露馅!”
钟起渊疑惑地看着她:“露馅?什?么?露馅?你这么?言之凿凿地说我不是钟起,难道,你知道钟起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不是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