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如?没有想到,昨日她才跟赵桐说要给爹写家书,今天就收到了爹爹从京城寄来的家书。
拆开那封信,只看了个开头,湘如?就怔住了。
信里说,那平日里与爹爹不和的监察御史刘海,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她后妈将她们姐妹掉包的事情,于是便在朝堂上参了一本,说他治家不严,内帷不修,连妻子都管不住,常年虐待功臣之后,还冒名顶替让二女顶替长女嫁入皇亲之家,圣上看了奏折,似乎龙颜大怒,要贬他的官!
想起何氏母女和祖母此时惊慌失措的模样,湘如?嘴角出现一丝嘲讽的微笑,自己的外?祖父忠勇老侯爷,当年可是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圣上当年相当依赖的重臣,想不到他老人家虽然早已去世,却还是在皇帝心里有着影响力。
信里还说,圣上派人给她爹下了一道旨意,叫他务必把此事的处置妥当,总之,不能让忠勇侯的后人受委屈。
处置,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处置?难不成还能把她接回京城,让她再嫁给陆秉泽吗?
湘如?哼了一声,接着往下看,见爹写道:玉儿在陆家备受冷遇,你祖母的意思,便是让她自行求去,再将此事昭告天下,还你董家原配嫡出大小姐的名分,再把你母亲当年的嫁妆悉数补给你,放可免为父贬谪之祸。
看到这里,湘如?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如?此,便可免了爹的贬谪之祸吗?只怕没那么容易吧!那罪魁祸首难道就任她逍遥了?
果然,爹爹又接着写道:仅是如此,怕圣上断难满意,桐婿之姑,乃圣上乳母,圣上对她一向依恋信赖,此时,若赵家肯施加援手,圣上断断不会再追究此事……
湘如?双手一下子紧攥成拳,叫她去求公婆,保住父亲的官阶,这?是她为人子女的本分,可是,爹明明是可以将何氏休掉免祸的,他为什么不这?样做?为什么可以理直气壮为母亲报仇的时候,他却选择了包庇,而且让她跟他一起包庇!凭什么!
咏琴端着一盅雪梨汤进来,见她面色不对,忙问: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老爷在信里是怎么说的?
湘如?把手中的信递给了她,咏琴接了过去,一目十行?地看了,轻轻嘘了一口气。
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他明明是可以将何氏休掉免祸的!湘如?咬牙道。
咏琴叹道:姑娘你太天真了,何氏后头有老太太撑腰,老爷敢休吗?更何况,何氏已经跟他多年夫妻,她又生下了大爷,那可是董家唯一的独苗,老爷怎么可能休掉她呢!
娘的仇,还有我这?么多年的委屈,叫我帮她,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
湘如?眯缝起眼睛,语音清冷:爹爹是我生身之父,我不会坐视他落难,何况他若当不成尚书,我在赵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可是,那个女人逼死了娘,让我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咏琴不解:您又想帮老爷,又想?
湘如?冷冷一笑:爹舍不得休她,我便想法子让圣上亲自下旨休掉她,这?不就免了爹爹的灾祸了吗!
天色已是黄昏,天边满是金红的晚霞,看来明日又是是个好天气。
福宁苑,是赵老爷夫妇的居所,坐落在赵园的正中,高大敞亮的十来间房屋,院子里种着松柏,一片宁静。